倪滧拆开从保健室拿来的消毒水和纱布,没等暮深反应过来就抓过了他的右手。
暮深右手的节骨上有些红肿和一些并不严重的小擦伤,大概是打林见平时打得太用力,伤到了自己。
这点小伤对打架无数的暮深来说根本不值得在意,可眼前的女孩却小心翼翼地给他的右手上着药,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认真。
暮深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发紧,沉着开口问:“ 刚刚在办公室,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倪滧给他上药的手顿了顿,没回答,又继续用棉签轻点着伤口。
细细密密的疼痛从节骨处传来,消毒药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有些不适。
暮深察觉到了倪滧微小的停顿动作,语气有些控制不住的哑: “ 对不起。”
他明明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如今却像是怕被她讨厌一样,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
暮深的手轻微颤抖,像是极没有安全感一样抓上了倪滧还在给他擦药的手。
倪滧这时才抬头看他,却发现这个原本嚣张倨傲的少年连眼神都在抖,也不知道在慌什么。
暮深低下头,没敢继续看倪滧的眼睛,怕自己又从她眼里读到什么负面情绪,声音有些哑有些丧。
“ 算了,我那种状态,那么凶,你是该怕我。” 暮深将抓着倪滧手腕的手放开来,垂着脑袋自嘲一笑。
本以为这样至少能骗来倪滧一点虚假的安慰,怎知这姑娘不知是缺心眼还是缺根筋,竟然回了他一声 “ 嗯 ” 。
暮深错愕地抬头,对上的却是倪滧那双带笑的杏眼和弯弯的嘴角,像是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
她再次抓过暮深的右手,用棉花轻点着他的伤口,还时不时地往伤口上吹气。
“ 怕你疼。”
“ 所以别乱动,给你上着药呢。”
娇娇小小的陶瓷娃娃一点一点地给他上药,低垂着的眼帘像是把小扇子,一掀一闭地扇出一阵风,将他心里的阴霾卷走。
“ 给你道歉。” 倪滧将他的手用纱布包好,声音温软,抬眼朝他笑:“ 你可比猫凶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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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深寒如冰的脸庞像是突然出现道细小的裂缝,阳光从里头露了出来,整个人的气息暖和了不少,又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跟着倪滧笑了起来。
倪滧不解地看着他,可暮深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给她解释。
倪滧将用过的棉花简单收拾,问道:“ 林见平一开始训你什么?”
“ 说我偷考卷。” 暮深手撑着脑袋看倪滧,又恢复成了平时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 哦。”
“ 你不问我为什么偷?” 暮深挑眉,故意将倪滧引上另一个思路,结果对方丝毫不吃他那套。
“ 为什么要问?你肯定没偷。” 倪滧眼睛眨都不眨地答。
暮深有些惊讶:“ 这么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