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对着兴善比划:我们不打鹿么?
兴善笑道:“待会再打。”
鹿群过后,兴善一挥手,众猎人借助白雪隐身,尾.随鹿群。
“好像有人!”陈乐惊道。
他怕大伙没瞧清,当做黑熊射箭,伤了来人,但脱口而出后观察左右,大家的眼神分明都辨出了人。
陈乐低头,尴尬沉默。
等他再抬头时,来人已经走近了,他瞧得清清楚楚,是一个大肚孕妇,背后背着背篓,头上还顶了一个,装的都是人参。
他没有经验,不知她的身孕是几个月……但不管几个月,这太不妥了!寒天冻地的,怎能让有身孕的妇人干重活?
陈乐见众人皆同孕妇打招呼,显然是部落里的熟人,便问兴善:“她相公呢?”
兴善旋即接口:“她没有相公。”
陈乐以为孕妇是丧夫的寡妇,顿生同情,上前帮忙,不由分说抢过孕妇头顶的那篓,却重得一沉。
陈乐咬牙,双手稳稳接住。
孕妇一脸错愕,望向兴善:“首领?”
兴善无奈摇头,陈乐只觉手上一轻,再瞧时,参篓已经到了兴善手中。
她单手轻飘飘将篓还给孕妇,孕妇重顶在头顶,向众人道别下山去。
陈乐还想拦:“我们要不要帮——”孕妇与他擦身而过,陈乐发现她举着的右臂肌肉,有他倍粗。
一时哑然。
“她没事的。”兴善拍拍陈乐的肩,示意继续前行,追踪鹿迹。
陈乐张望附近的女猎手,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赫查海的女人,都可以干男人的活吗?”
兴善一笑:“你们的南女,一样干着男人的活啊!”
“没有啊。她们做女红女工,洗手羹汤,都是女人的活,不费力的。”
这些哪里是男人的活?
陈乐脑海里浮现族中姐妹,所有人都带在闺中,他只能隔着窗,瞧着一个又一个瘦且模糊的影子。
兴善笑道:“那你需要去田间地头走一走,好多南女怀胎十月,还要用冬日冰冷的河水洗全家人的衣裳。她们不仅要洗手羹汤,做女人的活,还要同男人一道犁地。不然,谁来养这个家呢?”
兴善并没有去过南地,但她在京郊的田间见过这番景象,南地应该更甚。
女人总是费力的。
“当然最强悍的还属我们赫查海的女人,阿乐,你信不信——”兴善伸手指了指左右,“她们全能翻山追猎百里,不眠不休,然后每个人都扛一只豹子回来!”
陈乐楞了很久都没说话。
雪山里头竟然有林海,众人随着驯鹿进去,陈乐踩塌一脚雪,终忍不住道:“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像她们……”
欲言又止。
兴善知道他疑惑的是什么,其她女猎手皆厚实健壮,脸蛋红润,唯独她窈窕白皙,甚至颊上没有丝毫经风历雪的痕迹。
这是那人留给自己的驻颜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