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一件很小的事,对陛下来说无关痛痒,还请陛下予我。”大殿上,首领向新帝贺金倾提起此时,这样收尾道。
贺金倾望着眼前的赫查海少女,她虽然长相不差,却高挑、丰盈、与他心中真正的佳人相差甚远。贺金倾对这位首领的风流韵事并没有太多兴趣,但仍含笑提醒道:“兴善姑娘——”
赫查海人没有姓氏,只有名。
首领的大名称呼兴善。
“——他是罪奴,可能稍稍有些麻烦。”
因为想做贤君,所以他没有结果这些人的性命。但他并不想他们仇恨延续,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才将他们送入南风馆。
兴善眉毛一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陛下放心,我不会让他留有子嗣的。”
这回答的也太直白,龙椅上的贺金倾愣住,半晌才如一口水呛在喉咙,努力回咽进去:“啊——”
他应允了兴善,并不想再多讨论这个话题。
兴善领着众女出来,没了手中贡品盒,众女愈发一身轻,七嘴八舌竟开始讨论起新帝陛下,皆道“贺氏阴柔”,名不虚传。
原来玉京最好看的男人,竟是高高最上的陛下。
乌娜忍不住附在行善耳边,笑道:“首领,新陛下很好看呐。”
“好看是好看。”行善不紧不慢回道,“但是太老了。”
乌娜突然想起来,新皇帝快三十岁了,的确不符合首领喜好,还是驿馆中的那位……
驿馆中的那位,在被带回赫查海路上开始寻思,不吃不喝,三天了。
兴善去马车中看时,少年已经裂开了嘴角,唇上也是道道血印,她最在乎的那双眼都凹陷进去。
兴善心中不满,面上却没有一点波动:“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头都不抬,似乎两排牙齿正狠狠咬紧。
兴善连问了两遍,他都不答。
乌娜不禁出手掐着他的下巴抬起:“首领问你话呢?”
“乌娜,不要这样。”兴善用从朋友那学的南语说道,“把水袋给我。”
少年惊得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眼前发出乡音的少女。
兴善拔开水袋的塞子,递给少年,第三回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疑迟片刻,犹犹豫豫接过水袋:“我姓陈。”
只告诉她姓氏,但兴善脸上丝毫没有介意之色,反倒笑起来:“陈公子,如果你后半辈子都困在南风馆里,那是该寻死,但我把你救出来,你已经活了。”
她这一提醒,少年忽觉醍醐灌顶,浑身充满动力,目光又迟缓在兴善面上移动:原来,这就是救他出火坑的恩人。
少年开始恢复吃喝,抵达赫查海时,原本苍白厌世的面孔已经有了血色。他一来赫查海就被带进一栋坚固的堡垒,里面似乎烧了不会窒息的炭,温暖得像家乡的春天。
地上还铺了舒服的毯子,似乎是兔毛做的,少年遭不住困,在毯子上好好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眼前又是香喷喷的美食,有烤肉,还有一碗汤。
他饿了,抓着肉就吃,而送食物的赫查海婢女似乎会说南语:“公子休息好了?”
少年愣住,渐渐热泪盈眶。
婢女继续用南语道:“把汤也喝了吧!这是我们赫查海最温暖的粥,公子喝了浑身就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