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军师低头垂眸,沉静冷淡回道:“洛某认罪,此事之后定当负罪当诛。但请何王妃相信,洛某对王爷忠心不改,天地可证。”
她一转身,留下一句话:“你听好了,王爷归来之日,便是你偿命之时。”讲完,扬长而去。
恨,当然恨。若不是洛军师自作主张,她不会误会了李文煦,不会在那雨夜中不顾一切伤己身。
那……他们的孩子还会安稳出生,她也不会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更不会有这大半年来的兜兜转转。
想着想着,她突然后怕,若是她今日就这样出了城,那岂不是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这一辈子都错过了。
泪色眯眼,连雪花飘落都成了迷茫之色。
瑞桥上,行人匆匆,她站在桥下寻那案发之地,却见到一个灯笼铺外,挂出了一对白兔灯笼。
她驻足,望着那对白兔灯笼发呆,好像……似曾相识。
“哎哟,夫人,这么大的雪您怎么独自站着?您夫君呢?”店老板替她撑起一把油纸伞。
“您……认识我?”何亦薇诧异,有点眼熟。
“哎哟,夫人您忘了,去年冬天,您和夫君一同在我这店门前,也是看着一对白兔灯笼看了很久。”
“可巧那晚您二位都没有带钱在身,您要用珠钗换,您夫君舍不得,最后用他一个玉扳指换的。”
“那玉扳指也是贵重之物,买下我一个小店都绰绰有余,我就说两位贵人若是不弃,常来逛逛,看上了尽管拿走。”
“您当时还说,以后每年冬日都来抱一对走。”店家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这才突然顿住,“您不是都忘了吧?”
“是……忘了。”
泪落在被雪浸湿的青石路上,一如去年冬日的那一天。
她向店家讨要了那对白兔灯笼,借了油纸伞,沿着去年记忆,重新踏上了路。
瑞桥旁的一处观景亭里,他们在此躲雪,一对白兔灯笼在飘飘洒洒的大雪夜里亮着迷人的光。
“雪真大啊。”她把手放在他怀里,“我们在这里躲到雪停好不好?”
“世人躲雨,你躲雪?”他笑,却还是同意了:“明日不朝,正好陪你胡闹。”
她取出手来,用暖暖地手去握亭外飘进来的雪花,笑道:“听说,雪是情人的袄,雪下得越大,情人便能靠得更近,互相取暖,越发情深。”
他笑着把胸膛贴上了她的背,又把手心贴到了她的手背,带着她一起去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