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煦见他二人如此闲聊,想起刚才片刻温情,心里莫名烦躁:“不是都有要事么?怎么都是些家长里短?”
曾福毕竟年轻,又与李文煦没有那般亲厚,吓得将手中糕点一丢,忙道:“王爷,景平峰传回消息:洛军师,无疑。”
“无疑?”李文煦口中喃喃,半晌无言。
那日在王府大门之外,何亦薇连连斥责,他方知当初蹊跷之事不止柔姬,这洛军师也有份,当即让暗卫景平峰去查,谁知查了这些日子竟然只得到了一个结论:洛军师清清白白,不是细作。
曾福不知李文煦为何而愁,便对怀彦递了个眼色。怀彦看是看见了,却只是笑了笑,未置一词。
李文煦沉默一阵,突然道:“再查!详详细细再查一遍!”
“是……”曾福不懂,但还是应下了。
怀彦给李文煦倒了杯茶,问道:“为了何王妃?”
李文煦端茶杯的手缓了一缓,没有隐瞒,“吴地军营,我让洛军师传话给何王妃,让她到最近的上善镇等我,可……他传的是另外的话。”
曾福一惊:“洛军师这些年帮王爷打了那么多胜仗,怎么会……”
李文煦摇头,又道:“我也不知,所以才要查!若是不查清,今后我不敢再用他。”
怀彦在一旁缓缓转着茶杯,提议:“不如直接召洛军师来峄城当面问。以我所知,他也是个坦荡荡之人,若是他肯说出实情那便用,若是不肯……”茶杯在他手中轻轻翻到,缓缓荡出茶水。
李文煦眼神一凌,对曾福点了点头。曾福立刻领会,告退离开。
怀彦重新扶正茶杯,又道:“王爷让我查的惊马一事也有眉目了。”
李文煦目光越发寒凉,“何人所为?”
“车夫。”怀彦缓缓道:“那车夫姓许,鹤州人士,父亲是鹤州府驿站养马人,五年前过世,其母也在不久之后离世。他孤身去往青州投靠亲戚却没找到,便独自留下讨生计。”
李文煦眉头一皱,“干干净净?”
怀彦点点头:“但这车夫的另一个身份很有意思。”他故弄玄虚般顿了一顿才道:“云雾山庄暗探。”
“那日我追上阿薇马车的时候……”李文煦收拢心绪,回忆起来,“他那神情完全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难道是装的?”
怀彦呵呵一笑:“清清白白的家世,都有可能是作假,还有什么假不得?”
李文煦呵呵一笑:“当时他吓得晕了过去,后来当街惊马他被那马绳套住脚拖行数十丈,哈哈……”
他突然放声大笑,令得怀彦打了个冷颤:王爷动起心思来,着实森森然。
李文煦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叹:“好一出戏!”
怀彦又替他倒上一杯,问道:“如今这人还在峄城,于东市接些散活,这几日跟踪下来倒也安稳。要不要着人控制了?”
李文煦莫名抬眉一笑,摇了摇头:“不用,盯着,线放长一点。”
怀彦点点头,看不懂李文煦眼中的笑,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