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那常年稳如泰山的人,竟然满眼惊慌,“可否有碍?”
莫名的痛从她腋下传来。竟是她被甩出的时候,李文煦当空接住,正好握住了她手舞足蹈时张开的腋下,却又因了她的飞扑力道之大,连带着也把他给压到在地。
她缓缓坐起,活动了下筋骨,看着李文煦慌乱急切的神情上下打量了自己好几圈,才慢慢悠悠道:“没事。”
似是放下重压一般,李文煦呼出一口气,眉头舒展,眼里的光渐渐恢复,沉静也慢慢回来。
待何亦薇站起身,才发现那长街之上瘫着两个马尸,这才知道,刚才慌乱之时,李文煦下令侍卫当街斩马,断其狂奔之势。
只是谁也没想到,马儿见了洗马石临时转弯,将她给抛了出来。
李文煦怕她见血受惊,轻轻一移,面对着她挡住了视线,又捏住了她柔柔的手,拂过她略微冰凉的手背。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整个过程未发一言,只有周遭繁杂的人声吵吵嚷嚷。
上一次,惊马之时,她站立不稳,被李文煦隔着袖子扶住。可那马儿惊慌中窜上铁索桥,左冲右撞,跌下河去,李文煦也顺着马车落入水中。
那一次,她仗着水性极好,跳入湍急河流去相救。这一救,延续了她一眼万年的缘分,却没想时过境迁,竟是颠倒轮回一般。
何亦薇咬了咬唇,只觉别扭,想要抽回手,却被李文煦狠命抓住,她用力一甩终是将手抽了出来。
李文煦咧嘴一笑,顺带着龇牙倒吸一口凉气,将手背在身后,偷偷按了按手肘。适才他接住她时,站立不稳向后倒去,一不小心磕到了。
可不知怎的,他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刻意卖惨讨她原谅。
何亦薇听到了那一声闷响,也看到了他悄悄揉手肘,却不想提及,免得他借此大做文章,刻意让自己心疼。
“王爷。”一个侍卫来报:“两匹马都是被暗器所伤!”
李文煦一个眼神,命那侍卫不得多言,带着他到一旁去说。
何亦薇不知所措地低头看地。惊吓是有的,不解也是有的,但让她诧异的是,这暗器惊马,好巧不巧是趁着李文煦下车之后才发生,岂不就是冲她而来?
她可不知道在这昱国都城里,自己得罪过谁,又或者挡过谁的道,要被人如此谋算。
李文煦匆匆交待完侍卫,一转头,却见她脸色雪白,眉头紧皱,一双明眸颤颤巍巍,夹着点点泪花,心间好似被人揪了一把,心痛得很。
明明决心将她找回好好护着,怎么刚一回到峄城,还没进入王府,便遭遇这突如其来的祸事?
以前她也在院子里练武受伤,也有胡闹受伤,每次都藏着不让他知道,却经常会被他发现。
有时实在忍不住斥责几句重话,她总是软绵绵勾住他脖子,委屈地喊,“疼~已经很疼了,王爷就不要在说我了嘛,不然我的心也要一并难受了。”
她爱闯祸受伤,末了总是撒娇。她一撒娇,他便抵挡不住那分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