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楼珈两只眼睛不觉侧到一边,张遑失措地扭头望去。事情没有这么凑巧。是谁在跟踪自己?两点五十八分她离开“旧时光酒馆”,三点十八分她在图书馆看书时遇见了费泽成,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三分,时间刚刚过去二十五分钟。
费泽成声称自己是在三十分钟前接到要挟电话,要他在这和对方见面。
三十分钟前她还在“旧时光酒馆”里和有重度幻想症的酒馆老板热火朝天地狂侃希腊文明,她压根没有想起要去看书的事,更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要去图书馆看书。
她在清晨醒来时心里琢磨去查找“艾斯基恩”,吃完早饭她去了“绿嘴莺山庄”证实自己所见无误,之后便直奔“旧时光酒馆”……
于楼珈在脑中一点点计算时间,推测是不是有人趁着时间间缝踏进自己的区域监控,再把“情报”出让给别人?可惜的是她没有如愿以偿。
即使有这样的人存在也不会在不知道另一个人行动的情况下,转而把告诉第三个人前面一个人要去的地方,于楼珈为难了,她的脑海中绕出许多解不开的线团,她把思维卷进里面打了结。
如果这个人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又为什么要通知费泽成在这里和TA会面呢?那个人真的不是早有预谋,要陷害他俩?这个世界果真充满了惊奇吗?
于楼珈猜测种种,她最终放弃了自己无端的遐想,因为下一刻有人指着正对着他们窗外的大楼。那个人的嘴巴机械式地张大,并且越张越大,直到再也无法往极限挑战时他的舌腔足够塞下一颗棒球大小的圆球。他手指前方,眼睛里全是惊异之色,假如说行为能够“传染”,现在已经做到了。人们看到他们中间有人站起来,也都放下了手里的书,靠近窗边目不转睛得望向对面。
图书馆用的是茶色落地飘窗,与大楼的墙体结构浑然一体。屋外夹在商场中间的街面和街面上车水马龙的车流,乃至对面整幢楼的侧貌都可以清晰地纳入眼底。
有一个人穿着西装革履,手里举着点燃的烟花。
它窜上天空在他的头顶绽开,形状和节日里常放的礼花无异。他的脸上带有不会摘掉的笑容和一道旧疤痕,单凭这道疤痕便能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男子似乎用微笑讥讽身边无聊的人群,他的苹果肌上覆盖两朵蜜陀色的红云,连他的鼻尖也被“传染”般的漆红,在这一头的人们只能看见他脸上的笑,他像是注意到于楼珈在看自己,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他扬起一只手在自己的头顶挥舞,像是朝人挥手致意。
费泽成也站起来了,他和于楼珈站成一排,脸上虽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可是他手心不住地拳紧足见他的紧张,明显这个人要以不同寻常的方式博人眼球,那个人手里的烟花绽开五颜六色的花朵,他向大楼迈出一只脚悬空楼外,身子几次随风晃悠。
“快!快!赶紧打消防,打报警电话!”图书馆内人群嗡嗡,屋外的街面人群也渐渐聚集,有的人走着走着看见一群人站着不走都抬头向楼顶望去,他也定住了步子朝楼顶望去发觉楼顶有人在表演空中“飞”人,那人也忘记赶路留在人群里等待事态的后续发展。也有些人对他人生死漠不关心,急匆匆地赶着路。
“这谁啊?不会是疯子吧?”屋内的人依然嗡嗡闹成一团。
“我……我不敢看……”有个姑娘把自己的双眼蒙上,大约是不放心自己的听觉也会被恐怖给沾染,又改将自己的手捂住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