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塔玛拉 烈驹 1578 字 2024-03-16

“暴雨袭来时,向日葵被打瘫倒一边,根根站立的花瓣卷成一团,像细长的胡须潦倒得黏在花盘四周。鹧鸪鸟单跳着腿,踩过挂满晶莹雨珠的草坪,它想像往常一样躲到向日葵下,接受它无私的关怀,可怜的小鸟永远不会知道暴风雨的贪婪与可怕。”

“一整天不间歇的暴风雨摧毁了向日葵的意志,它可贵的品格随着意志滑落到泥土里,包括它珍视的爱情。”

于楼珈每写一本书就会朝异常的方向倾斜一次……当异常发生得过于频繁,她会彻底改变自己……

“时间等不及了……”费泽成想。

于楼珈写完十三本书会遇上宿命中的被害者变成历史上的“恰赫季斯血腥夫人”。

他要赶在她写第十三本书前……

费泽成冲进人群里,他穿梭川流的人群中找寻熟悉的身影。于楼珈又去了哪里呢?

她的病情越来越糟,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时间不可逆吗?他曾经去过一个空间,那个空间里的她刚刚杀了一个恋尸狂,她望着他合不上嘴的样子说:“你们仇视我,说我是恶魔。我只不过替/天/行/道,杀了一个人渣。”

那个空间里的她想杀了他灭口,最终她放弃了,她说他的身上有一股她熟悉的味道……

为了这一句话他欣喜若狂,蝴蝶的翅膀终于搧出了风暴。

至少他以为是这样……

在遭遇刀哥事件以后,他的妻子迅速地分裂出多重人格。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历史上的她没有在日记本上记录这点,成为永久的疑点。历史已经被篡改,它与最先的模样全然不同。

于楼珈的身体躲藏了一个魔鬼……或者是几个魔鬼……在欧洲古代,精神病人时常遭遇不公平待遇,医生为病人在颅内开个洞,以为可以抑制TA身上肆虐的恶魔,疯病在徒劳无益的救治中崩坏地彻底,TA不仅停止了躁动,也被消除了自我意识。

他的妻子不是被黑暗吞噬了本性,她是在找寻自我的路途中主观臆断他人的行为,并把它作为指导自己思想的依据,行动听从思想。她像是所罗门七十二门柱上的第四位恶魔萨米基纳,把人带入睡梦中与亡者对话。

费泽成愈加不安,他不应该将她独自留在车内。

他自责自己的疏忽……每一张从他眼前晃过去的脸庞都是陌生的……他要自己冷静,于楼珈地突然离去,应该是有什么诱/因/诱/导了她……

于楼珈拖着药袋漫无目的地散步,白光不断从她眼前晃过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的脑海里时不时出现一个怀抱人偶的白色小鸟,耳内一直播放《All the Pretty Little Horses》(《所有漂亮的小马驹》)八音盒曲谱,她像身处在万籁俱寂的暗夜里,只听得见齿轮滚动的“滴滴答”声音微弱地吟唱。

于楼珈在一个玩具店前停下,她盯住八音盒上穿着TUTU裙旋转的女孩,脑中闪现出三格原木色书架,书架中间站着抱着人偶的白色小鸟。画面因记忆的迷糊稍显陈旧。长期的失眠让她的性格逆向黑暗,她在清醒、迷沌间反复,她一只脚迈进了死亡的坟穴内,另一只脚要朝反方向迈去。

音乐让于楼珈的瞳孔收缩,她仿佛看见布满蜘蛛网的地下室中悬挂的大幅《三位一体崇拜》画布,堆积话梅、首饰的桌台上还放有一个断断续续奏曲的八音盒,她好像迈着脚步以第三人的视线观察眼前的场景,画面随着她的步伐摇晃,她要进入画布后面的房间内,那里有一具无名枯骨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