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虐杀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于楼珈的目光在骷髅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很可能是你要找的‘教授’。”费泽成的目光也驻留在骷髅上,想起在这个空间的四五年前,他寻找云骥,男子和现在的坐姿差不多,他坐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那时云骥万万没料到自己会死得凄惨,他躲开了于楼珈的谋杀,又死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这就是人们习惯说的“历史进程”。
于楼珈没有听见费泽成的问话般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骷髅,这具骷髅除了四肢,盆骨和胸腔、腹腔皆化为了白骨,TA的盆骨腔狭窄呈漏斗状,耻骨公夹角约为七十度,具有显著的男性特征。摘除胸腔、腹腔器官是为了防止腐烂发生异味?也有可能是喂了什么不想让人察觉,就好像“黑色大丽花”①。他的四肢都做了防腐处理吗?不然早和其它部位一样化作了白骨。杀他的人可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恶趣味。他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将他的尸体弄成这样?于楼珈转念又想,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不能以理由说通,让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未必全部都有缘由,他可能是看不惯对方的哪一点,有可能是招惹到自己,也或者劫财劫色,为了杀虐而杀戮。人若化作恶魔,丢弃的不仅仅是良知,还有做人的基本。他们错把自己当成闯荡江湖的侠客。生命是何等脆弱,任凭当初是如何美丽,在凋零之后一样腐烂在泥土里,细菌滋生,杂虫啃食,被自然分解成白骨。在一些病者的眼里他们即为准则,是不朽的化身。他们即为神的代言人,好比他们挂上丢勒的画,以画中的寓意自比。于楼珈暗笑自己的迂腐。她无法推断对方真正的用意,用一具尸体诱导她闯入这里仅为了陷害她,大约也是无聊至极的作为。
难道费泽成的话是真的?这名死者真的是“教授”?
他早已死了?杀他的神秘者又是谁?难道是那名用带血的鸟骷髅头做头像的男子?那么她的罗枫又去了哪里?在刀哥事件之后他理应有其藏身之处。还有刀哥是真的被灭口了?不,不大可能。亦真亦假的事件搅得她不断产生幻觉,连现在的处境也快被她怀疑是否真实。
与于楼珈沉稳的表现不同的是她的思绪起了浪潮,她的眼睛又不自然地眨了几下,每当她快要发作时,她都会眨眼。血液漫上她的头顶,狂躁撕拽理智要将她的意识给吞灭。她用力按住眼眶,克制住自己的不太受控情绪。
“你怎么了?”费泽成一只手抚到她的额头问。
于楼珈一把推开他掩饰自己:“我没事。”
于楼珈强忍住头疼寻思:这个男的颡骨、喉骨没有发现青黑晕,骸骨也没有发现到损伤,当然若是细小缝隙肉眼是无法检测到的。可能他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暗算了。这么看来他死前好像没有什么痛苦,是被下了迷/药再被杀的吗?这个想法在于楼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收拾自己乱飞的情绪,喝令自己打起精神,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既没有法医的能耐,也没有必要继续逗留浪费时间。
首先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她可从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人当耗子耍。
“呵呵……谁是猫谁是鼠还不一定呢!”她之前寻找机关是想把这个设计者给揪出来,对方比想象得要老奸巨猾。但是只要是她于楼珈想办的事没有办不到的,凡是给她一份伤痛,她必定十倍偿还。对方不会真的以为她蠢笨到看不穿他的伎俩。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中留有弱点,她不会涉险到这。罗枫是她愿意为之疯狂的男人,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这种人原本就没有活着的乐趣,是罗枫给了她希望。谁也休想夺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