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整个世界的风雪都被隔绝在外,而房间里的暖气开得过热,纪南吃饭又快,风卷残云似的就着热汤扫光一晚大米饭,热气从里烧到外,只觉连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
暖气不用钱吗?
纪南心里想着,忍不住伸手抓了抓毛衣领子。早知道就不穿高领出门了。
半公尺外,费嘉年抬头看她:“热吗?”
热。但里面穿的是保暖棉毛衫,圆领、肉色贴身打底,是小时候死活不肯上身的老土款式,现在长大了才知道保暖内衣的好,只是麻烦也一如既往,无他,就是丑。
纪南若无其事地拢起袖子:“还行。”
费嘉年远比她更贴心,有些尴尬地解释:“……我不知道怎么调。”说着放下碗筷,要去开窗。外面冷得要死,纪南脑壳又开始痛,赶紧叫住他:“你借我一件衣服吧。”
“衣服?”
“我里面没穿。”她张口就是谎话,理直气壮。
吃剩的饭菜还摊在桌上,纪南跟着费嘉年走进他房间里。费嘉年抓着一件圆领套头衫问:“这件行吗?”
胸口还印着小狗图案,可爱。
纪南冲他笑了笑:“好哇。”
费嘉年只比她高一个头,套头衫却像巨人穿的,她从下面把自己套进去,轻轻抖了两下,头就从领子口钻了出来,一路畅通无阻,像穿过空荡荡的隧道,有风带着熟悉的味道短暂地拂过鼻尖。
纪南有一瞬间的愣怔。鬼迷心窍,伸手把领子提起来,捂在口鼻处,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确认了,是费嘉年的味道。
真奇怪啊,他是不是用香水?她也没见过哪一款香水有这样的味道。如果是,那香水商应该请费嘉年去当宣传大使的。
人为地把自己隐藏在费嘉年过分宽松的卫衣里,纪南暗暗打量着这间房间。
说起来她还没见过费嘉年自己的卧室呢。上回去他家,就匆匆忙忙吃了顿饭,他在厨房下面条,她坐在起居室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电视里放的什么,一概没看进去。
而这里,说是费嘉年的房间,可她看着不顺眼。他妈妈大概花了不少心思布置这里,可惜力气使偏了,整个房间被布置成吵吵闹闹的男高中生会喜欢的样子:模型、篮球、球星海报……据纪南所知,费嘉年唯一的爱好乃是游泳,老费说的,说他初中时还拿过信川市中学生自由泳比赛第二名,游泳锻炼的习惯坚持到了现在,每周一次,风雨无阻。
所以才有宽阔漂亮的肩膀,是吗?纪南暗想。
这是她生病那两天发现的新大陆。费嘉年从外面进来,总是很小心地把外套脱在门口,各种松松垮垮的毛衣卫衣,穿到他身上都很有型,这都是宽肩的功劳。
“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