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费嘉年不瞎不傻,还看不出你讨厌他啊?还防患于未然,晚了。
不过林婉自己有算盘,用不着纪南操心,她只担心一件事:之前求丁医生帮费嘉年的忙,这事一直瞒着林婉,要是费嘉年也去婚礼,两面一对,就该露馅了。
林婉不知道她在想这个,对着镜子理头发,“哎,我还是想不通啊,费嘉年怎么就回老家当老师了?高中毕业的时候看起来雄心壮志的。”
纪南下意识地反驳:“当老师怎么了?当老师挺好的啊,工资不低,还有寒暑假。”
林婉在镜子里看她:“纪南,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
“上次也是这样,我一说费嘉年没出息,你就要跟我翻脸。”她转过头来,趴在椅子上看着纪南,若有所思,“他家里人住院,你还托丁医生帮忙,有这回事吧?”
纪南脑袋里轰地一下,张了张嘴,像一条被海浪抛到岸上的鱼。
“还说我呢。”林婉的笑容依然温柔,这些年来一点都没变过,“纪南你自己也有小心思,就不跟我说,对吧?”
化妆师拿着发卡过来,把纪南的及肩发梳起来固定住,露出脖子和肩膀。为着要当伴娘,头发早两周就染黑了,身上这条裙子又是林婉特意挑的,方领、白色泡泡袖,她像住在华丽房子里的玩偶,看起来又乖又漂亮。林婉满意地点点头:“好看。”
“……有点不舒服。”
“要好看就得不舒服。”她的手上下摸来摸去,被林婉一把攥住,“真的很漂亮。你就是平时老穿牛仔裤大爷T恤,现在穿不惯这个。”
“真的好看吗?”
“嗯。”她点点头。
“你喜欢就好啦。”纪南站起来,“我得先走了,得去接冯一多。”
林婉没有说话,从镜子里看见纪南换回了那身破破烂烂的白T牛仔裤,拎着包向门口走去。
不修边幅。林婉在心里给她下了个定义,低头玩弄手机上的挂件。突然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发型师笑着问:“落东西了?”
她抬头,纪南就站在身后大喘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费嘉年的事,不该瞒着你。”
镜子里的纪南拿一根橡皮筋把头发扎成个小啾啾,白T恤又宽又大,她翻了两道边卷起来。
纪南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一根筋。平时看着挺机灵,实则又莽又倔,看准了方向就低头往前冲,不怕姿势笨拙、惹人发笑,也不怕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