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师,问你件事啊。”
“嗯?”他抬起头,全心全意地担忧着人身安全。
“我们多多现在物理成绩跟不上,要不要考虑去上个补习班?”
“可以考虑。”他没把话说死,“但也要根据现在的负荷量,适度补习。”
冯一多马上插嘴:“就是就是。”
费嘉年教的班,物理成绩向来在年段名列前茅,来找他开小灶的学生家长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全被他以没有时间婉拒,这套拒绝的话术运用数年,已经非常熟练。他寻思纪南下一步就该把冯一多塞过来了,没想到她当真就是随口问问,接下来十几分钟的路程,半个字都没再提,他的话术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费嘉年家住在城南的一个老小区里,门口的马路非常窄小,平日里还有很多小摊贩摆摊占用,也就在晚上十点能这样畅行无阻。纪南靠边停下,费嘉年背上包正要下车,想了一想,主动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补习班,我也可以帮忙讲讲题。”
“我先问问吧,问到了就不麻烦费老师了。”
“……好。”费嘉年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冯一多跟他挥手:“费老师再见。”
他微笑着回应:“再见。”
面部肌肉有自己的记忆,日久天长,该以何种力度、何种角度运动,都成了下意识行为。纪南扭头想礼貌地道别,却意外地收获了费嘉年披挂到位的营业式笑容,手一抖,小破车发出震耳欲聋的鸣笛声,吓得三个人都眨了眨眼。
纪南尴尬极了,抚着额头道:“……再见。”
费嘉年笑不出来了,抿了抿嘴,道:“路上小心。”
并肩站在上行的电梯上,冯一多突然叫她:“小姨。”
“嗯?”
“费嘉年到底是你高中同学还是高中教导主任?”纪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头看她,她却很是严肃地追问:“你见他怎么像见了鬼?”
“我有吗?”纪南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也问自己,然后迅速地自问自答:“没有。”
电梯门大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冯一多满腹狐疑,跟在她后面大喊大叫着进门:“有啊!”
纪南把脱了一半的鞋子又穿了回去。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