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此番归来便是要给予帝君心灵慰藉,你们合该高兴才是。帝君的容姿虽是文弱,奈何帝君素来不懂迁就旁人,要帝君迁就怕是比白日飞升更难,是以往后便由本郡主肩负迁就之重任。”

残影仙官一脸惊愕地看着元安阳,这尘世间那么多的措辞,这昭阳郡主偏偏选了‘心灵慰藉’四字?!可见其不懂害羞为何物,素闻这昭阳郡主乃是妖孽中的祖宗,今日一见方知百闻不如一见!

“郡主可知‘人贵自知’四字?帝君这般才情,岂会钟情于郡主此等心高气傲的神女。”嗯,“人贵自知”四字怎也比“不知廉耻”要舒服一些,残影仙官咀嚼了三回后方才迸出一组说辞来。诚然,这昭阳郡主若是个懂廉耻的神女,他残影仙官便从这黅霄宫一路翻跟斗至南天门。

“帝君这容姿虽颇为赏心悦目,奈何这性情上的纰漏之处足以致命,需知帝君乃是仙界中最刚正不阿的神仙,这刚正不可便是一板一眼。”她几乎知晓他下一句是以直接替他说。她性子本就动如脱兔,若要时刻面对这样迂腐的神仙,定必生不如死。不过,那已是五万年前的想法。

“依卑职所见,郡主洞察力过人,已然发现了帝君性情上的这一纰漏。还望郡主莫把这帝君待小辈之情,又或是亦兄亦友之情当作是男女情愫。帝君素来生活自律,于郡主而言乃是无趣。”这黅霄宫内当值的仙娥虽是曾有倾慕帝君却始终不敢妄自作出有违天闱之举的因由,就连他残影仙官也是终日毕恭毕敬姿态。

“本郡主素来皆是随性惯了,更多的乃是食无定时、歇无定时,卯时正是本郡主歇息得最沉之时。诚然,本郡主确实无法与帝君协调。”她大笑地看着残影仙官,啃了一半的桃子差点儿就掉到地上,幸好她手快捞起来。“奈何,你家帝君便是嗜好本郡主这般性情。”

“尔又诋毁本帝君?”荀旸双手捧着木漆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碗葱花肉沫汤饼。他见元安阳在咬果子,两道好看的剑眉又忍不住蹙起来。

他把木漆托盘的面放在元安阳前面一手把她正在咬的果子夺过来径自吃着,不曾用过早膳便囫囵吞枣般把这些生冷的果子塞进嘴,着实不懂得照顾自己。

“岂敢诋毁帝君您,不过是赞美帝君您甚有原则而已。”元安阳早已习以为常地看着他,如今她已是个六万岁的神女而非五百岁的稚童,他怎好意思仍把她当个小孩童般看待?待她余光瞟到葱花肉沫汤饼,这香气四溢惹得她拿起竹筷。

“本郡主素来不喜早膳吃这般油腻之物,加之帝君就不能煮两口汤饼么?”两个果子下肚,她已然是吃饱了,但他已是这般纡尊降贵,她又岂能糟蹋他的心意呢?

“若是吃不完便留给本帝君,此番归来逗留多久?”两口汤饼,这该是如何烧煮,她倒是很能折腾人。想他荀旸在天宫闲闲活了二十万年,早就当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今日下厨不过是陶冶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