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冰冷盯着黑乌。

这眼神，可怕得很，饶是黑乌这种有见识的都心里一突。

这不是他第一次怵一个人的眼神，第一个是他主子，但这个女人是第二个，也是他第二次怵她。

此前还可以说是寄身于傀儡，败于她手，这一次却是纯粹怵了。

他猛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如今看似修为还不行，但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也是有大见识的，就自己这样的人物远不能让她胆怯，甚至连心悸目的都被她一眼看透。

危险，很危险。

他极想杀她，面绝后患。

但他不能。

“你不敢。”

秦鱼抹去墨白面具上沾染的血，却留下更狰狞的血痕。

那血痕竟活生生像一个阴诡的血色笑脸。

就是那种美剧里面的变态杀人狂魔最挑衅也蛊惑人心的笑脸，也是微信表情包里面堪称最让人蛋疼的微笑脸。

黑乌神经一突，心中突生危险之感——主人要留此女，不杀，活口，是否会一直不杀？若是一直不杀，势必另有价值。

她的价值很明显了不是吗？

潜质，心机，手段，皆是远远凌驾于天海，偏偏心性还极偏邪道，连天海都被重用，何况她！

而主人若是要重用她，以今日自己伤她，伤她的灵宠，日后必有报复。

自己扛得住？

心思一连贯，黑乌顿然一个眼神过去。

鬼王呼啸一声，顿然冲向秦鱼，这次是真的要下死手了？

鬼王嘴巴一张，嘴里伸出四条蕊瓣似鬼舌，朝着秦鱼跐溜缠卷而来。

另一边，僵王忽从山林那边冲出，从后尾绕来，抬手，宽大尸掌似要一掌拍在秦鱼腿上。

折断她四肢，缠住她躯体，活捉！

他果然不敢杀她。

哪怕猜测到那般地步，他仍旧不敢。

因为对主人的恐惧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