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她看着晏宁,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带着几分探究:“晏宁?晏太傅家的三小姐吧,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儿呢!”
晏宁垂首,适时露出羞赧的笑:“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殷贵妃把玩着手里的夜光杯,涂着蔻丹的指尖圆润白皙,杯中葡萄酒微微荡漾,她漫不经心的扫了晏宁一眼,笑道:“那日本宫与皇上出木兰行宫时,也见过你一面,只是远远瞧着没能说上话,但晏三小姐天姿国色,令本宫记忆犹新,便想着邀你进宫来,好好看上一看。”
晏宁心头咯噔一声,立马便明白了殷贵妃的意思,看来是那日萧乾的反应让她生了疑惑,故意来试探。
晏宁深知人心叵测,殷贵妃又是这后宫第一人,千万得罪不得,俯身恭敬道:“臣女蒲柳之姿,哪敢与娘娘明珠之辉相较。能得娘娘召见,是臣女的福分,不瞒娘娘,那日见过娘娘风仪,臣女心生膜拜,正想找机会觐见娘娘,听从娘娘训导。没曾想今日能进宫,给娘娘请安,臣女实属三生有幸!”
晏宁天花乱坠一顿谄媚奉承,殷贵妃坐在上首都要惊呆了,到嘴的酒也没喝,不轻不重的把酒杯放回桌上,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晏三小姐生了一张巧嘴!”
晏宁笑眯眯的,还真诚的向殷贵妃道谢。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晏宁说的话让殷贵妃心里不痛快,但当着这么多面,也不好失了仪态,时间还长着,殷贵妃也不纠缠了:“坐下吧,该传膳了。”
看了一出大戏的众妃嫔和世家千金们面面相觑,不知贵妃娘娘怎么会忽然对晏三小姐生出敌意来,她从前不也没见过晏宁不是?这位晏三小姐,是哪里得罪贵妃娘娘了?
晏宁坦然的坐下,接受着周围各种探究的目光,面色镇定,毫无错处。
无人知道,她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殷贵妃的手段,她当初可是见识过得,能独宠六宫多年,必然有几分本事。
连她姑姑瑜妃,不也被压制的死死的,像今日这样的宴会,也没机会出席。
瑜妃深居简出,又有病在身,晏宁心里想着,将来要寻个机会去探望探望她,只是有殷贵妃在前拦着,对她心生戒备,日后她也不一定还能进宫。
晏莹得罪殷贵妃,就被她随口几句话央得皇帝下了圣旨赐婚,嫁给她那个草包弟弟。
晏宁不敢掉以轻心,这么一遭下来,只觉得浑身疲累,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