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冯年遂吃的十分克制,因为多年养成的习惯。饭后她依旧要去场馆练球,李昭明开车送她,到了地方之后和她一起下车。
冯年遂吓了一跳,问:“你做什么?”
“我今天休息,陪你一起练球。”李昭明责无旁贷道。他的态度相比从前的温吞一下子变得激进很多,大概已经确定冯年遂的回答,觉得自己可以向前迈一大步了。
冯年遂听到,下意识的就想拒绝,结果手指曲起来的时候碰到冰凉的触感,于是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李昭明却根本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先走出去,白色的衬衫掖进西裤里,穿的比新郎还正式。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李昭明按亮十五层,冯年遂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电梯的门看,跟在李昭明的身后出去,仿佛他才是那个每天按时报道的运动员,而她是探男友班的小女生。
陪练一直是贺生秋花了重金请来的一位外国退役的男选手,其实不过百来的排名,但是冯年遂自觉够用,再加上这个教练是西班牙人,两人用英语交流的磕磕绊绊,正好称了社恐的心意。
李昭明没带什么东西过来,穿的正装也和这里的气氛实在不相匹配,于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等冯年遂换完衣服,拿着球拍出来。
他好久没有亲眼见过她挥拍的样子了。李昭明想,甚至连网球比赛的视频和直播都没在追过。
这么多年讳莫如深的结果就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反而更能在梦里经历他第一次见冯年遂的场景,冯年遂在大屏幕上拼着抢着去够一个球,结果一下子就滑倒在地。
她那时刚刚在打巡回赛,进入正赛后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排名世界前十的贝瑞卡。
坐在教室里看多媒体的学生们纷纷惋惜的啧嘴感叹,李昭明在这阵叹息声中边转着笔边可有可无的抬起头来,刚好同摄像给冯年遂的一个特写撞上眼。
他的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醒来后发现罪魁祸首是自己订错了时间才响起的闹铃。于是李昭明就想再睡回去,结果怎么梦都能不回去。
当时李昭明想还是梦里好,现实真是这样无趣而又波澜不惊。
冯年遂做完热身之后开始挥拍了。发球的方式因为伤病的原因而被原先的教练耳提面命的改变。
其实打职业网球的人都知道,你的每一次挥拍每一次发球都是经过数以万计练习之后的肌肉记忆,要改掉从小养成的习惯像是戒了烟瘾酒瘾一样困难。
她一走进球场就开始全神贯注,把旁边还在的李昭明忘的是一干二净。李昭明一点也不生气,靠在墙上看她在球场里跑动,凝神细看她的每一个动作。
多年看球的经验起了作用,他一言不发,但是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直到冯年遂中场休息。
他提着瓶冰水上前,顺手拧开瓶盖递给她,手有意无意地划过冯年遂的背,稍稍用力点了一下。
冯年遂几乎是立刻就抖了一下,捏着水瓶的手指用力,矿泉水都要满溢出来。
面前李昭明冷冰冰的问:“你之前找程弗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