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太对下人宽容,对自己的儿媳妇自然更加能体谅,她乐呵呵道:“婉容让鸿儿睡书房,想必也是为了鸿儿的身子着想,乍然开荤,能不时时想着那事?恐怕是婉容被他缠得受不了,只好让他去书房歇上一两晚,好养养精神。”
王大娘只知道少爷在书房睡觉,其中内情她哪里清楚,又不敢过于胡编乱造,不然事后被太太打听出来,恐怕就会对自己有所改观。
王大娘只好又摆出一张哭丧脸,紧紧抱住叶太太的小腿:“太太救救我吧,少奶奶说要卖了我。”
“什么?”叶太太大吃一惊,“好端端的,怎么会卖了你?你老实告诉我,这其中必定有个缘故。”
王大娘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怎么会把实情说出来,只是哭着说:“少奶奶管家头一日,因我说了句玩笑话,略微有些不恭敬,她就记在心里了,拿着我做筏子,卖了我好威慑其他下人呢。”
叶太太一笑,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正要安抚她,叶老爷叶庭光从外面大踏步进来了。
官衙地方不是很大,况且居住的官员又多,所以显得比较狭窄。王大娘一进门就哭,那阵势太大,哭声都传到公堂那头去了。
叶庭光正和知县以及其他几位同僚议事,知县听见这哭声,立刻派人去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很快,衙役回来,说是叶县丞家里来了一个下人。众人都只当叶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悲惨大事,一边安慰叶庭光,一边让他赶紧回去瞧瞧。
叶老爷也懵了,和叶太太一般,以为是独子叶锦鸿出了什么事,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加上心里着急,四月的天,这么一小短路硬是把他急出了一身冷汗。
叶太太见老爷神色匆匆,赶紧起身相迎,笑道:“老爷莫慌,鸿儿没事。”
叶老爷立刻抹了把汗:“那这老奴在嚎哭什么?”
叶太太知道自家老爷和儿子一模一样的性子,都不喜欢理会后宅的琐碎事情,便只道:“她和少奶奶有些不和,来找我作主呢。”
叶老爷放下心,看到王大娘哭得满脸是泪,跪倒在地上,便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去狠狠踢了她两脚,嘴里骂道:“少奶奶是主子,她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就算要卖了你又怎么样?”
叶庭光真是个神人,即使叶太太没说,他自己竟然蒙对了。
“你这个恶奴,害得我在同僚跟前出丑,赶紧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