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抱到了怀里。过了一会儿,他在她耳边压抑地说:“Moons,什么都还没发生,但你好像已经后悔了。”
朋羊那时候确定了两件事。
她从来没有找错人,无论是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还是这个夜晚。她知道,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任何时候,只要她透露出一点点的不情愿,他一定会停下来;
她从来都不只是想要性,她无法把性和情感彻底分开。
“我跟他结束了。事情变了,就像你说的。”
喻子延在她刚开口时就放开了她。
当她说完,他的声音恢复了理性。“如果你想谈谈,我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朋羊摇了摇头。
喻子延侧身指了一个方向,他的声音很克制。“那是你的房间,所有一切都是新的,你今晚睡那里。”
“那你为什么让我过来?”
“我不能让你找别人。”
朋羊于是往那个方向走。她回了回头,“你知道么,我脑子里有过一个pune,大概意思是,我上了你,我甩了你。”
喻子延脸上的表情一如他的公寓那般清冷。“你想多了,艺术家,我不缺性。你和我,也不会只是性,如果发生的话,你永远不会后悔。”
“我是个rapper。”朋羊说。她想起她跟皮埃尔说过很多回这句话。但皮埃尔本质上认为她的“价值”和“骄傲”不只是由这个词定义的。那当然也是对的。皮埃尔就不会总强调自己是个足球运动员,虽然他在他的领域是个绝对的天才且他爱足球有如呼吸空气。
“rapper也可以是艺术家。晚安。”喻子延微微笑了出来。
“晚安。”朋羊点了个头,走进了他为她准备的房间。
在那个单一色调的房间里,有一幅画,一副抽象水彩。
夸张的浓黑底色与虚幻的金色泡沫。
朋羊身心俱疲,她没有仔细看,只匆匆一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是喻子延画的。
他们兄弟俩都会画画么?那是她睡着前最后一个想法。
第二天一早,她从房间里出来,闻到了早餐的香味。
香味是骗人的,喻子延根本不会做饭。
“你不会做,不能下楼去给我买个三明治?我记得有家Tesco离得不远……”朋羊坐在落地窗前的玻璃桌边,咽下一口煎蛋,绝对不打算吃第二口。
喻子延皱着眉,用英文说:“你应该说谢谢。”他的语气像是在教她“教养”。
“不,谢谢。”朋羊推开面前的盘子,用英文回答,并朝喻子延露出假笑。
然后,朋羊给牛大王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她。
“谢谢。”她挂了电话,垂眼又说了一次。她抬头,看到喻子延脸上的表情,她知道她不用解释。
当朋羊晚上结束伦敦场的巡演,出席完自己的派对,再回到喻子延的公寓,喻子延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他又说了一回那句话,“如果你想谈谈,我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