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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人在此,侍卫皆不敢弄虚作假,卯足了劲儿实打实的抡板子,痛得苏里旺惨叫连连,只觉后腚都要开花了,直呼冤枉,大喊求饶!

实则看到这一幕时,傅恒有些心软,但他深知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心狠辣的模样,才有震慑力,于是傅恒佯装漫不经心的斜坐在圈椅上,并不理会他的求饶,身子后仰,双交握,微歪首,无谓地打量着他。

待十板子打完,傅恒才悠悠起身,行至他身畔,俯视着趴在宽凳上的兵,凉声道:

“吃板子的滋味如何?可是觉着还能忍?其实十大板只会令你皮开肉绽,二十大板的话,估摸着命根子就跟着废了。

本官听闻,你只有女儿,尚无儿子,如若你肯老实招供,本官保证,免你受罚,保你一命,倘若你不怕断了香火,那就继续逞能,看看是你的后腚皮厚,还是板子结实!”

威逼利诱之下,那人终于动摇,答应老实交代盗窃银子的过程。

原来他是将那些圆锭无棱角的银子搁在猪网油卷好,然后放入谷道之内,一次大约可放入八十两。

饶是有东珊的提示,傅恒仍觉诧异,谷道再怎么收缩,也不至于放入那么多银子吧?就不会伤身吗?

既已被揪出,苏里旺再不隐瞒,统统交代,说他会到一间药铺内买特制的药物,服用之后可使交骨松开,而后再将银两放入交骨打开的谷道,便不会损害身体,但因银子较重,所以只能支持两刻钟,否则便会掉出来。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查的那么严,他们居然能想出此等歪门邪道来!

震惊之余,傅恒又胁迫他写出偷窃者的名单,苏里旺所知晓的只有人,至于其他的兵是否偷窃,他并不敢肯定。

于是傅恒又命人去东四牌楼的那间药铺里,将掌柜的抓来指认,究竟有谁还到过他的店里买这种药。经掌柜指认,又查出名兵。

当傅恒将此事上报后,乾隆大为震惊,怒火攻心,

“朝廷的银都敢偷盗,简直胆大包天!银配备十二名兵,居然有一半都监守自盗,连兵都不值得信任,朕还能信谁?长期偷窃,积少成多!这回是查了出来,没查出之前呢?丢失的银远不止五千两吧?

少了这么多银子,银的人居然一直没察觉,若非账目对不上,开始严查,只怕银子还会继续丢失,银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气极的乾隆当即下旨,将银的书和郎皆交由刑部拟罪论处,沉默的傅恒忍不住拱道:

“皇上,户部郎一向秉公职守,此次银失窃一事也是由他上报,还请皇上给他一次将功折过的会。”

“阿桂担任郎已有四五个月,居然近日才发现银失窃?纵然他未参与,失察之责不可免!”乾隆之意已决,傅恒还想再说,却被乾隆打断,

“莫因为他是你的表亲你便要包庇,官员之间最忌讳互相维护!”

话已至此,傅恒又能如何?只得拱,遵从皇命。暗暗忧心,却不知刑部那边会如何处置他表兄。

傅恒昨夜没睡,今儿个又熬了一整日,日落西山才回府。

他眼的红血丝格外明显,整个人憔悴不堪,东珊见状心疼不已,让他用点膳食,他只道晌午在刑部勉强用了些,这会子不饿,只想休息。

她本有很多话想问他,但看他这么累,也就没打扰,让他先行歇息。

睡至半夜,傅恒被渴醒,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东珊早料到会如此,特地备下糕点茶果,供他充饥。

睡了个时辰,傅恒总算有些精神,下帐来到桌边,吃着凤梨酥,喝着茶,这才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