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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东珊可不是傻子,“你认为她猜不出来?”

“夫人可能会怀疑,但只要您没指认,她便无法确定。”夏果儿抱着一丝侥幸心态,不希望夫人因为此事而对她有所防备。然而九爷只是哼笑了一声,并未理她,疾步前行,应该算是默许了吧?

当他回到寝房时,却见东珊正躺在帐,唤她两声她也不理会。

靠近帐边的傅恒顺势在她身侧躺下,猜测她可能是在装睡,便像从前那般,吻她的耳朵,再滑至香颈间,每回用这招时,他都能如愿以偿的听到婉转轻哼声,然而今日的她无甚反应,十分不情愿的推拒着,说是很困,不想要。

“我瞧着你面色不太好,是真困还是有心事?今儿个府可有什么事,说与我听听。”

傅恒并未直白拆穿,而是先询问她,想看看她是否愿意主动告知,然而东珊并未讲出来,哑声道:

“没什么要事,我很好,就是有些犯困。睡吧!有话明儿再说。”

细心如他,又岂会听不出来,“你声音沙哑,眼眶泛红,明显是哭过,定是在家受了什么委屈。”

尽管被他揭穿,东珊仍旧不愿道出,太夫人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的扎着她的心,她生怕自己复述之际会忍不住哭出来,用了整整一下午,好不容易才平复了的情绪,实不愿再被烦心事牵动,懒声敷衍,

“没有的事,别瞎想,你也累了一天,快去洗漱歇息吧!”

“你这样瞒着我,我如何得安?”再询问她都不肯说实话,傅恒心下微恼,松开了她,坐直身子,再不与她玩笑,直言不讳,

“今日之事我已知情,额娘找你谈话,说要给我纳妾,你正为此事而烦恼,是吗?”

一直低垂着眸睫的东珊终于抬眼看向他,满目诧色,“你既知晓,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试探?”

“我是从旁人那儿得知此事,倘若无人与我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她这样疏离的态度,着实令他失望,

“东珊,我可是你的丈夫,是你最亲近之人,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大可与我倾诉,我定会帮你解决,为你出气,你却刻意瞒着我,好似我是个外人一般,假如我有事瞒着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人在悲愤之际,说话的声音难免不自觉的高扬,严肃的语态在东珊听来,不像是关怀,更像是质问训责,越发令她难受,努力的睁着眼,她强忍着委屈,不许眸底的泪落下,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跟你哭诉,求你不要纳妾吗?傅恒,我这几个月已经够卑微的了,实在不想再低下四的去祈求什么!”

“无需你来请求,我根本就没有纳妾的想法,”她居然会生出忧虑,大抵还是对他不够信任吧?思及此,傅恒只觉心寒,眸光渐凉,语气冷硬,

“额娘的意愿并不代表我的态度,咱们相处那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根本没问过我的想法,就笃定我会纳妾。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薄情寡义,喜新厌旧之人?”

她知道,现在的傅恒不会主动纳妾,但若太夫人严辞要求呢?他又是否扛得住压力?

“事关子嗣,由不得你我选择,当初咱们成亲,你不也是奉旨行事吗?”

那时候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栽在东珊里,

“若然娶的是旁人,无甚感情,纳妾倒也无可厚非,但我娶的人是你,我对你已经情根深种,又怎么可能再去纳妾?”他的心意那么明显,难道她都感觉不出来?

“你这样怀疑我,会让我觉得自己的一腔情意都付诸流水!东珊,你就不能对我多一丝信任,多一份在乎?”

迎上他那被刺痛的眼神,东珊心有愧,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