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傅玉患病时,东珊时常过去陪伴她,茗舒感念于心,得知她回府,念及她上的烫伤,便主动过来,将一瓶自制的花蜜送给她,说是可以祛疤。
东珊感激收下,命人撤下朝食,两人则到院的亭子内闲坐。
蔷儿给夫人奉上一盏桂花蜂蜜茶,给自家主子斟了杯祁红,又摆上从承德带回来的黄桃,而后默默退出亭子。
四下无人时,东珊笑问茗舒,傅玉是如何恢复记忆的。
茗舒略一回想,说是半个月之前的一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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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的情书
犹记得那日她才起身,正在梳妆,更衣后的傅玉走了过来,说要帮她挑首饰。茗舒并未拦阻,由着他自个儿去搭配,饶是搭得不妥,她也没吭声。
当他在妆奁挑耳坠时,他的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一对紫牙乌耳坠上,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茗舒见状,心弦一紧,忙问他可是想起了什么。
但见他盯着瞧了许久,眉皱成川,苦思半晌才喃喃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耳坠。”
提及那日的场景,茗舒至今仍觉得神奇,“我一直都很希望他能恢复记忆,想了许多法子都不见效,未料他那尘封的记忆竟会被一对耳坠勾起。”
关于他们夫妻俩的矛盾,傅恒仍在替傅玉保守秘密,是以东珊只晓得傅玉装失忆,并不晓得这紫牙乌耳坠的故事,
“为何哥看见紫牙乌就记起了往事?难道这耳坠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他们之间仇怨深重,哪儿来的什么信物?茗舒从未与人说过她与傅玉的纠葛,先前那些个嫂嫂们问起时她都一笑而过,不愿明言,不知为何,今日东珊问起,她的心并未设防,愿意与之倾诉,
“当年我跟傅玉相识,正是因为我掉了一只紫牙乌的耳坠,被他给捡到……”
放下戒备的茗舒将两人初遇的情形告知于东珊,连带着自己本身有婚约,被傅清破坏,继而嫁给傅玉一事也略提了提。
至此,东珊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嫂一直对哥这般冷淡,原来他二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竟是这么复杂。默默听罢,她感慨良多,忍不住说不出自己的看法,
“虽然我入府不久,对哥不是很了解,但我觉着吧!相由心生,尤其是人的一双眼,最为真实。兴许嫂嫂你没在意过,但我们都能瞧出来,哥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追随着你,我感觉他对你很真诚,当初逼你们退婚一事,应该不是他的主意。再者说,即便二哥使了段,此事也不能只怪他一个人……”
接下来的话,东珊有所顾忌,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就此打住。
在此之前,茗舒一直不愿深思此事,总认为这就是傅玉的罪过,直到他失忆之后,每每看着他不记前尘,懵懂纯粹的模样,她便会不自觉的反思过往之事,
“这段时日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若然阿玛不应承,傅清他也没办法,说到底还是阿玛他有私心,一促成此事。奈何他是我的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怪罪他,不能跟他发火,才将这满腹的怨气都撒在了傅玉身上。”
嫂能正视两人之间的矛盾,东珊甚感惊讶,看来傅玉装失忆还是有些用处的,于是东珊顺水推舟,好言劝解,
“既然嫂嫂心如明镜,那何不抛却旧恨,与哥好好过日子?毕竟现在你已有身孕,他是你孩子的父亲,不论曾经有怎样的恩怨,如今既是一家人,也该一勾销,开始新的人生。”
东珊之言,正是茗舒心所想,只因傅玉失忆的这段日子,两人相处得也算和睦,加之这次再怀身孕之后,傅玉对她关怀备至,她实在没什么理由骤然与他翻脸,心的仇恨逐渐被光阴冲淡,她也就不愿再刻意与他摆脸子,
“你说的对,一辈子还那么长,我把对命运的怨憎强加到傅玉身上,的确对他很不公平,过去的终究已经不能挽回,而今表兄他已然成亲,有了自己的家,真相已揭开,我不该恨他,更不该再恨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