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开口:“好些了?”
她没有说话,两只手臂缓缓勾上他的颈子,倏地往前一步,贴住了他,微微踮脚,就吻住了他。
他几乎出于本能,稳稳的接住了她的这个吻。
她的吻技还是很生涩,却没有一点点试探,匍一开始,就来势汹汹,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温柔。
他却像天生就会引导她一样,耐着性子的,一遍又一遍的,慢慢取得了掌控力。
她不由自主便追随着他而去,不止不休的,仿佛要把欠缺了九年的亲密都从这个吻里补偿回来。
楼下的喧哗声一阵又一阵传上来,偶尔是惊呼声,偶尔是畅笑声。
没有人因这些噪音分神。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咻咻几声,似乎遥远市中心的午夜烟火又在天际绽放,她终于松开了他。
她的眼眸亮的像星子,比所有的光芒都璀璨,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那对眼睛里有勇敢,有迷茫,有豁出去的破釜沉舟。
他伸手抚上她的眼眸,手指缓缓而下,最后捧住了她的脸颊。
她又瘦了。
瘦的让他心疼。
尖尖的下巴颏抵在他的手心,往上是她红的惊心的唇,唇珠微微上翘,有一颗芝麻粒大小的黑痣顶在唇珠上,仿佛随时都在邀请着什么人去品尝一番。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珠,轻若羽毛般的,带着火热的温度。
她的手捏住了颈子上的拉链。
手徐徐往下,她身上的礼服便似裂开了一般,露出她精致的锁骨。
锁骨上方微微还有些疤痕,是在医院时被人挠伤。这样的伤痕曾经长达六年在他的身上出现又愈合,愈合又出现。他在那样无望的日子里,确然曾经埋怨过一个姓,想要把一个人从心里推出去。
手继续往下,显现的是她白皙的肌肤。他在很久很久之前遇上她时,她就精致的像个瓷娃娃,夏日的太阳打在她的周身,她极其耀眼的出现在他面前,肩上背着个画板,骄傲的说她是老沈家的儿媳妇儿。
他那时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姻缘被人预定,原本应该很反感。没想到却完全没有。包括当时她一画板晃过来,给他眉心留了个疤,除了当时的场面有些混乱之外,之后每每回想起初遇,都会有一股温柔浮上心尖。
手还在往下,没有其他衣物遮掩,显露出她起伏的、成熟的体态。他早早意识到她已经不是数年前的她,除了她的工作能力和脾气,还有她的身姿。
她的手终于顿住。她牵起他的手,贴住了她的心房。她的手颤栗,和她的心跳声是一样的频率。
她捏着拉链的手最后往下一扯,紧紧闭住了眼睛。
他瞬间反应了过来,仿佛一盆隆冬寒冰向他迎头泼了过来。
他蓦地松开手,背转过身。
“……我无数次想过天天和你在一起,时时刻刻不分开。可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苗苗……”他喉间哽的说不出话,急喘了几声,才续道,“不是这样,苗苗,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