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今,半退休的状态,也是几乎围着女儿在转,她创业遇难,他悉心解答;她说病了,他亲手煲汤。
那场变故,令他仿佛在大浪里被淘了一遍,过后只找回了宋酌。只剩她为重心,到头来人家谈了好几年的恋爱都没同他说。
他一下子气昏了头,口不择言。
很显然,“分手”两字是湛寻的逆鳞,他面色紧绷,没搭腔没下文,执拗地没有动作。
宋酌在他耳边温声细语:“你先回去,我先安抚好他。”
湛寻扭头看她,她捏了下他的手。
最后,湛寻出去了,宋越脸色仍然没有好转,因为他看到了湛寻脖子靠近耳垂那里的咬痕,刺眼得很。
他们俩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还蒙在鼓里呢!
“爸,我错了。”她抱着宋越的手臂撒娇。
“你还记不记得,我大一的时候,问你同不同意我谈恋爱,结果你摔了一个杯子。”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是不是等到扯了结婚证才肯告诉我?”宋越把手抽回,粗声粗气,撑着膝盖背身坐下。
他当然不能让女儿待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只是他就是气,心头蹿火地气,气她瞒自己这么多年,气她早早地就谈了恋爱。
“我还不是怕你像刚刚那样发脾气,所以不敢和你坦白嘛。”她以前暗暗的试探,得到的回答通通是:大学不能谈恋爱!
所以才一直没开口说。
她站在他身后,垂眼看去,宋越驼背坐着,原本的高挺的身形,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佝偻了,背影很倔强,年岁越长这股倔性越盛。
当瞥见黑发间隙里闪着的缕缕银白时,她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了他,很瘦,明明她小时候觉得背膀那么宽阔的一个人。
“爸,别生气啦好不好?我谈恋爱也不会把你放一边的,周末还是回将渊陪你吃饭,好不好?我最爱爸爸了。”
“去去去,肉麻不肉麻?”宋越抖着肩膀从她的拥抱里蹿了出去,坐在沙发另一头,梗脖子喊:“谁要你陪!”
宋越还是改不了嘴硬的臭毛病,分明口风都已经软下阵来了,脸色也渐渐好转,偏还嘴上不饶人。
“我先说,我还没同意你们俩在一起呢!他得先过我这关。”
“他对我很好,我在湛家山庄借住的时候,他可照顾我了,后来还帮我教训偷拍的变态啊……还有很多事情。”她又絮叨数出了好几件小事。
企图为湛寻增加点印象分。
宋酌被湛家资助那几年,宋越一直有愧,每每听到那期间的事,总是格外怜惜。
如今听到湛寻那几年对她的好,叹气,朝门口扬下巴说:“去对面让他过来吧。”
“好!”宋酌眉眼飞扬,跑着朝外去。
一开门,湛寻便跌撞进来几步。
看来是一直靠在门口没走。
“快进来,我爸想见你。”她说完又小声嘱咐:“嘴甜点儿,他虽然嘴硬,但很容易招架不住的。”
湛寻点头,眸色沉沉。
伸手去拽展敞开的夹克,步履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