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听说你和湛寻分手了?”
连寒暄也没有,便直接问出口。宋酌立马察觉到了对方赤.裸.裸的打听的意图,怎么着,温采思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和你无关。”她兀坐下,没搭温采思的话茬。两人高中就关系破裂,现在看来,温采思当年在自己面前变得刁钻古怪的原因,可能是她喜欢湛寻。
“高中是我太自卑了,整个人别别扭扭的,把咱们俩搞得挺不愉快的,我跟你道歉?”
温采思她妈妈,给湛恪己当过几年办公室的文秘,有次假期临时被叫去拿文件,她也跟去了湛家山庄。
那里富丽堂皇,美得好不真实,她只在电视里看见过。
然后,她远远地望见了湛寻,精致到宛若橱窗里的洋娃娃,但他脸蛋紧绷,皱着乌青的眉,正追上一个男孩儿,狠狠把他推倒在地上,抢回了他手里攥着的画。
洋娃娃也会打架。这个画面她记了很久,再后来,她在咖啡店门口,宾利车里他一闪而过的侧影。
温采思觉得,她会喜欢上湛寻,大概就是他唯我独尊的恣意,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性子。
常常有一帮兄弟跟在身边,再加上顶尖儿的长相和气质,仿佛青春里无数的踔厉都彰显在他身上,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
人缺什么就想趋附什么。她从小唯唯诺诺、胆子芝麻点大,打心眼里的艳羡与喜欢他身上所展现的。不过她一直没能说出口,湛寻和宋酌之间,她费尽心思都插不进去。
结果有一天,竟然听说他们俩分手了?
宋酌没说原不原谅,因为温采思背地里做的那点事并不值得她记恨在心上,只是说:“看秀吧。”
“你还有湛寻的电话吗?我有几句话以前没说出口的话,想和他说完。”温采思最后舒出口气,语气格外轻松。
宋酌转头注视她,久久没言语。
电话她早已删干净,但那串数字倒也还记得。
次日傍晚,宋酌驱车回到新公寓。来电显示是那串熟悉的数字,她在电梯里接起,就听到湛寻的声音很沉很哑,仿佛被粗粝的砂纸摩挲过。
“宋酌……”
电梯里经常信号不好,她听得格外认真,连他的叹气声都没放过,他似乎是气狠了,像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她心里便了然,平静地应道:
“温采思打你电话了吧,号码不是我给的。”
她向来能准确抓住他生气的点,毕竟他太娇气,她又善于察言辨色,谈个几年恋爱,被折腾一番,也就摸了个透彻。有时,他不满地撅下嘴,她便知道是因为自己忘记牵他的手。
包括前几天在她车里,气氛倏地低沉,他整个人卸力靠着椅背,盯着脱下的戒指不言不语。她事后也猜到,主要是自己误会他有女朋友,可能让他觉得不被信任、轻易就被扣上个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