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叔叔?”
车里开着暖气,她通红的脚趾头终于伸展过来。
她看向脸色颇为严肃的湛恪己,问道:
“湛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湛寻怎么样?”他有些不搭调地问。
沉思了几秒,她慢慢说:“看起来骄躁、挺疯的,实际上心思可细腻温软了,怎么会问这个?”
“他以后会是我的接班人,湛氏集团、包括他感兴趣的科技公司,都会在他名下。”湛恪说。
话头一转,他忽然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啊,最近对日语挺感兴趣的。”她刚报了网课,在学习。
“嗯……你以后可能当个上班族,也是充实的。”湛恪己手腕一起一落,下出定论,在他刚叙述完湛寻的未来之后。
她想起今天语文课上的阅读理解,有道简答题用到的是对比的修辞手法,她答得一般。
经过湛叔叔这前后一遭,她忽然觉得自己瞬间顿悟,应该可以拿到那题的满分了。
就在她以为要上演什么狗血戏码时。
譬如说湛叔叔极力反对湛寻和她可能成形的关系。
扔个百来万?离开我儿子?
虽然他们八字还不知道有没有一撇呢。
下一秒,她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湛恪己却掏出手帕,擦了几滴纵横的老泪,说:
“小酌啊,你帮叔叔劝劝他,让他选理吧。”
“呃……”宋酌前后跳戏有点慢。
“虽然我儿子天生聪明,读文肯定也没问题,但他在理科方面明明更有天赋,唉……叔叔老了啊,不想操心这些事儿啊,只想早点让他接班,好退休的哇。”他又哭唧唧地说,拿着绸帕抹鼻涕,毫无精致可言。
“好好好,我劝劝他。”她丢下句承诺,慌张逃离。
这都什么事儿啊这都。
和湛寻说起这事儿,是上体育课之前,教室人都差不多去了体育馆,剩下零星几个同学。
他正伸手在桌肚里摸来摸去,摸到颗西瓜味的水果糖,是之前宋酌让他想抽烟时吃的。
牙齿咬住一角,撕开包装纸。
正要捏糖进嘴,就听宋酌说:
“你预填的是文科吗?”
“是啊。”糖进嘴,甜腻、带点辣喉的清凉。
“可你不是理科常拿满分么?”
“那玩意儿我都会了,想来点有挑战性的。”
语气漫不经心。其实是他趁宋酌不注意,偷看了她的预填表。如果他们都选文,按照私立高的分班制度,他还是能和她同班。
不容质疑,他的天赋确实是超群的。
只是,从湛叔叔找她之后,她心里就隐隐有个疙瘩,犹豫着问出:“老实说,你选文的原因,有没有我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