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搽这个祛痘的,早晚洗完脸搽,薄薄的涂上去就行了,凉凉的,很舒服的。”
在她说“凉凉的,很舒服”时,湛寻眼眉微挑、仿佛被框定,如同真的有阵柔糯的风拂在自己耳边。
“记得要搽啊。”宋酌见他走神,又说。
“嗯。”
认清了事实,这张脸就是他在宋酌面前的资本。
当湛寻从湛荣居出来时,嘴角漾着笑意,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脚边,他弯腰上车。
小李从后视镜里瞄到他的轻和舒朗的模样,不由地放下几分心,试探着提起说:
“湛老先生让我送你去市南会所的晚宴。”
“嗯,去吧。”
车窗外的高楼被镀了层暖色的光,所有入眼的一切,都像被带上滤镜。湛寻视线远放,指尖一起一落在右膝,心情不错,难得随口答应。
同时,手机里收到一份名为“羊诗淡”的文件。
他今天下午出学校,就是去让湛恪己的助理去查羊屎蛋这号人,如今这份文件发到了他手机里。
不过,他已经没必要、也没兴趣查看。
于是长按,点了“删除”。
他不知道的是,他错过了宋酌的一小段过去。
与羊诗淡有关的、晦暗的。
晚宴之前,湛寻先去了趟造型室。
裁剪西装衬得他愈发高挺,行走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当进入会所宴厅时,齐刷刷的视线凝聚在他身上。
湛恪己尤其欣慰,自己儿子怎么就那么出众呢。
羊建伍在旁边说:
“恪己,那是你儿子?”
“是,”湛恪己感慨,“和我年轻时很像。”
羊建伍笑着没说话,心想你年轻时哪儿有这么矜贵俊气到极致的模样,你儿子恐怕是像慕不紊多一点。
他和湛恪己是大学好友,自然也清楚湛恪己和慕不紊为了家族利益联姻,但最后以离婚告终,如今慕不紊已经离世,他也就没再提起。
湛恪己目光就没离开过自己儿子,见他从侍应生手里拿了杯香槟,眉头一皱,就要上前制止。
却见湛寻在杯沿离嘴唇一厘米时,垂眸若有所思,继而放下,来到他身侧。
“这是我女儿,诗淡,快和你湛叔叔、湛寻哥哥打个招呼。”羊建伍介绍身旁的女孩。
“湛叔叔好,湛寻哥哥好。”羊诗淡笑着说。
湛寻清冷的眼瞥过,颔首回应也懒得做。
倒是湛恪己满脸慈意,温声问了她在哪儿上学、这次回凭州市感觉变化大不大之类的话。
羊诗淡看着眼前的男生,清冷慵懒,对晚宴并不上心,移开环顾的视线说明他应付的耐性已经快封顶了。
于是她娇俏地说:
“爸爸,湛叔叔,我和湛寻哥哥想去外边透透气。”
“去吧。”两个大人都有意撮合,自然同意。
很显然,湛寻虽然不耐,但还没闲到想和她待在一块儿,脚步未动,并不打算和她出去。
羊诗淡靠近,用仅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
“我和宋酌认识,你不想知道她以前过得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