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气氛忽然就不扎人了。
湛寻听宋酌的话,用完后将毛巾放回卫生间,暮色四合,看不清安放毛巾的架子,他按下灯开关,结果灯光闪闪烁烁几个回合,直接灭了。
再按也没用,都归于黑暗。
宋酌正在逗小赖,顺手抱着它过来提醒:
“这个灯接触不好,按开关的时候得快准狠。”
“……”湛寻半身置于暗色中,长指搭在开关上,动作微滞,半晌才开口说:“已经被我按坏了……”
最后,湛寻坚决担任了换灯泡的任务。
“你会吗?”宋酌不相信,毕竟他是湛家的小少爷,这种事哪要他做。
这种事虽然没做过,但只要摸上手就会了好不好!
湛寻直接身体力行,站在椅子上,卸下灯罩,换下坏灯泡、再安上新的,通电后,宋酌去按下开关,卫生间白亮一片,换好了。
湛寻眉角微扬,大抵是换好灯泡太过放松惬意,椅子的漆质很滑,他一个没踩稳,倒了下去。
刹那间。
天花板、墙壁、毛巾、在余光里惊掠过。
而宋酌,正在他倒下的方向。
“唔。”
他砸在了宋酌的身上,宋酌像只脱了线的风筝,在空气中被他的惯性带倒。手臂护着纤细的蝶背,磕在地板上,喉管里溢出声闷哼。
膝盖分开在她身侧,分散压在她身上的力。
两人的脸相隔方寸间的距离,宋酌因为骤然的倒下,眼皮紧紧阖着,眼睫微颤,胸脯在惊惧后微微快速起伏。
四肢百骸的细小感受,汇集于他的头皮,就在一瞬间,酥酥痒痒。
他听到宋酌小声吐槽:
“快起来,你太硬了。”
心下一紧,他不由得面色晕红,连耳垂都没能幸免。
紧接着又听她说:“像一百只小赖砸在我身上。”
门外的小赖正在疯狂啃狗粮,脸埋在盆里,形象不羁。这个比喻,似乎很随意。
湛寻起身,发现相比于他的浑身僵硬,宋酌还能笑得出来。她豪无因过分亲昵而产生的拘窘,翘着嘴角,笑得很灵动,像做了好玩的游戏的小孩儿。
宋酌回忆说:
“你还记不记得9岁的时候,我爬窗去你房间,结果没踩稳,砸在了你身上。”
“记得。”湛寻眼眸映着她的笑,呼吸不由地微滞,声线染上暮色的暗哑。
“现在好了,你也砸了我一回。”
“那不一样。”
“嗯?有什么不一样?”
不等他回答。
她自己顿悟:“嗯……砸的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