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手里有片冰凉,她一睁眼,就见自己手里拿着瓶粉色的草莓牛奶,是冰的,刚从旁边的冰柜里拿出来,还冒着凉气。
湛寻手里是根吸管,左右手互相一错力,吸管从塑料纸里戳出一半,再插进奶瓶的铝箔膜盖中间,往上扯掉塑料纸。
手上的牛奶冰冰凉凉,但他的声音很温很柔:
“喝完这个,就不伤心了。”
宋酌噗嗤笑了出来。小时候,她每次去他家,最爱蹭一瓶草莓牛奶,吸一大口,然后伸展开肉嘟嘟的腿,像喝了甜酒似的感慨:“喝完这个,就不伤心了。”
那时候,她刚被爸爸批评过,因为她上数学课不仅睡觉,还不小心打鼾,老师拍了视频发给爸爸。
一有“烦恼”,她就去他家“喝奶买醉”,而湛寻,就负责帮她撕塑料纸、插吸管,越做越熟练。
看来,现在还是没忘了那套动作。
回教室的路上,两人依旧离两排小叶榕远远的。
宋酌小口吸着,塑料吸管一会儿透明,一会儿白,凉凉甜甜的牛奶与味蕾触碰,果然就不伤心了。
她忍住不咬吸管,爸爸因为这个习惯说了她好多回。
湛寻偏头,弯腰看她一眼,玩味地说:
“给我喝一口?”
宋酌摇头。
“就一口。”
“不给。”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小气。”湛寻嘴角含笑。
下一瞬,为了力证自己大方的宋酌伸手,奶瓶被递在他面前,吸管内壁挂着几粒饱满的奶滴,最上面带着几分晶亮,和她粉唇的晶亮一模一样,而这切,只离他嘴边三厘米。
喉管干燥,心脏似擂鼓,他甚至能听清自己喉结轻动的声响,最后,他推回给她,“逗你玩的。”
胸膛由高到低浮动,他徐徐舒出口气。
逗她,结果最后紧张的是自己。
宋酌又吸了几口,瓶底发出“呲呲”的声音,清响又重复,最后意犹未尽,打了个小嗝。
回到班上,宋酌摊开作业写了一个小时,就上课了;而湛寻睡了一个小时,还在接着睡。
睡的呼吸声轻浅,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反正他也没影响别的同学上课,就随他去了。
温采思敲了敲他的桌子,公事公办说:
“湛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