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城外有一个寺庙,香火极好,景色优美,正是银杏树黄的时候,多少学子要去赏景,但是山长没让,”关开涵道:“之前来的时候,还商议过,好多学生说要去那写生,作诗,游玩,现在全没了……”
“其它书院可有去的?!”
“另外一个县的书院要跟着府城书院的学生一并去,”关开涵道,“爹也觉得会有事?!”
“嗯。”邓智林坐不住,站起来徘徊几步,道:“这事可不寻常。怎么越感觉心越跳的快呢?!”
他对关开涵道:“没留下任何字句是对的,这样才对,那些诗文,若是没事还好,若是有事,一个也跑不掉。”
关开涵的心也砰砰的跳将起来,道:“爹的意思是,他们不止是拉揽人,是想要泄漏些什么,来揽拉人?!这,他们怎么敢?!”
“没有大的好处,有多少人肯上船?!可是舍了大的好处,就有很多人上船,反而船容易翻,”邓智林冷笑道:“若是有人起了念,并且落以实施了,就说明,这个事,很容易翻的。”
“那朝廷岂不是闹了大笑话,威严俱失?!朝廷科考的颜面何在?!”关开涵心砰砰直跳道,“真的不管吗?!”
“你啊,还是太年轻,岂不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怎么就知道,这船翻了,水底上没有网呢,正好一捕而捞,全一网打尽了,正肃纲纪,威严震慑更存,”邓智林悠悠的道:“这件事,现在水还浑着,慢慢看吧。”
关开涵都呆了,头上出了些汗,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故。郑伯克段于鄢的史实……”
“先是纵容,然后……”邓智林道:“现在是盛世,上面怕是耳聪目明的很。不是乱世,若是乱世,这种事只怕是真的乱,也不会让我多想。可是上面既然耳聪目明,却当不知道……真别说,这么大的动静,说不知道,都不可能。”
见关开涵有点呆滞,邓智林道:“有风起了,明年,考不考府试,你听你恩师的,你恩师若说你基础还弱,再等三年你就先不考,可明白!?这件事上,你恩师可比你看的清。”
关开涵点点头,其实关开涵的基础极好,只是有些话必须得隐讳的说。
他明白了,以后还是不能露头,以及太出彩。在书院里学习,宁愿愚笨一些。
见他神思不属,邓智林道:“像这种风向与争斗,多的是,甚至可以说是正常现象,到了那个位置上,就得学会看,学会顺势,以及用势而助自己风向,才能长久啊,不然,是真的被风给搅碎。这次事情,你呢,也看看,你将来,适不适合往更上走。若是不适合,将来就做个七品的小官,做一辈子,也是福气。管一方太平就成。”
关开涵良久,才点了点头。
“别怕,要出事,也是春闱之后的事了……”邓智林道:“关你这个童生的事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