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室友,”盛盛解释,“小女孩,可能……心情不好。”
男人起身关门,顺便四处打量。“隔音有点差。”他总结。
“怎么啦,受影响?”盛盛坏笑着问。
面对这“话里有话”,男人哪能低头称是?他没回应,只是倒在床上命令道:“别他妈废话,继续。”
……
这房子隔音不好。
是的,隔音不好,所以黄凛柔在楼上也听到了。
她抹抹眼泪,将耳朵贴到地面上,狐疑着去听。
直到终于确信,楼下的新租客,是一点都不避人。
……
外面太阳大得很,思绪快拧成一股麻绳。小屋子,没法装空调,主要还是买不起。买得起,电费又是个麻烦。迟思就算愿意负担,黄凛柔也自觉,受不起这份好意。
她开风扇。
扇叶呼呼地转,直接吹脸。楼下的叫声只高不低,只大不小。黄凛柔虽没亲身经历,却也能分辨得出什么叫做“浮夸”。
如此听来,还有愈演愈上头的趋势。
若用一个词来形容夏天,黄凛柔觉得,是“黏腻”。头发黏在脸上、脖子上,衣服黏在身上,脚底板黏在拖鞋上。
整个人都腻,人人都腻。
她的小房间,不过四平见方。是阁楼的一角,天花板也是斜斜的,站起来会碰头。单人床,比火车卧铺宽一点,就一点点。
右手边,就是摆放布偶的箱子。轻轻拉开,掏出布料和剪刀,黄凛柔开始做“妈妈”。
她管那些布偶叫“妈妈”,把布面缝起来,用棉花填充好,就是完整的“妈妈”了。
***
“刚才遇到个人,超奇怪。”款款噼里啪啦地给明海发着信息。
一两分钟后,明海回道:“又跟人吵架了?”
款款本来就郁闷,被明海这么一逗,更是火上浇油。“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误会我!我是你女朋友别人是你女朋友啊?你向着谁啊?”
明海知道不妙,连忙赔礼道歉。正欲点击发送,却被一个人重重撞了一下。
“诶?你……”
话未出口,便已认出那人。
是那天帮盛盛姐搬家时,碰见的那位……很阴阳怪气的小姐。
她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明海不怎么吃零食,自然也不认得。只见那位小姐哭得满脸是花,眼睛都肿了。
本来就是单眼皮,这样看来,更加好笑。
黄凛柔没理他,径自往前走。走两步,又偷偷回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