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那几间平房并不远,城郊的午后又格外安静,是以她清楚地听到其中一间平房传来开门声,那是上了铁锈的户枢特有的声响,嘲哳干涩。
邱天胸口一窒,脚步不由放缓,目光紧紧盯着那扇正在向外推开的门。她看到门内立着一袭橄榄绿,在如此灰败的冬天,那颜色显眼极了。
某一刻,她几乎不敢看向那个人的脸,眼神单单落在他的胸口处,军绿大衣敞开着,里面是同色常服。
是他吗?是他吗?会是他吗?
邱天心跳很快,莫名紧张。
视线一点一点往上,落在他的领口,他泛着青灰色的下巴,再往上,是他的唇——极为标准的形,不笑时唇角平直显得冷厉,然而此时,他却是笑着的。
今天没有下雪,可感知的联觉让她分明听到积雪融化的声音——只因他浅浅勾起的唇角。
邱天的心跳开始不受控,而目光也不再受自己支配似的直接越过那道高挺硬朗的鼻梁,直视他墨色染就的眸。
与此同时,男人的声音轻而清地传进耳中,又顺着听觉神经直抵大脑颞叶,那里连接着记忆和情感,邱天脑中随之拼凑出无数画面——他顺着田埂向她走来,他在洪流中将她救起……
这些画面穿越记忆直击心脏,又与面前几分憔悴的男人堪堪重合。
“邱天,”他笑着问,“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