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桥村正位于半山腰上,而南桥地段平缓些,但也靠着几座苍翠,故而孩子们都喜欢到山上游玩,探险捕猎,爬树摸鱼等等,裴涯絮看着他们羡慕的牙痒痒,却鲜少去山里。
倒不是因为对那些没兴趣,因着每年都有不少孩童折在山上,而她家只有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她不能允许自己出事,所以便忍了那心思。
如今独自一人站在山中,却少了那种好奇与探险欲望,裴涯絮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吧。
沿着山道向上走,四下寂静,只能听得黄土沙石路面被自己脚底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以及逐渐急促的呼吸。
日头渐渐浓烈,却也只是给山体加了层颜色,升高的气温与体温相互配合,蒸的骨节酸软,裴涯絮抬头望望天空,抹去额间细汗。
踩上块大白石,裴涯絮摘下腰间水壶,猛灌一口,消去喉间干渴,而后按摩着已经有些颤抖的小腿,望着依然蜿蜒前行的山路。
以她对自己那些个同窗的了解,到了这里,应该已经有人开始放弃了吧。
裴涯絮收回腿,在原地蹦几下,又松了松筋骨,才继续往前走。
入冬之后山上没什么可看的景色,干巴巴的向上走不免又有些无聊,裴涯絮只得放任自己神思扩散,从沙石路跳上秃枝,顺着偶尔得见的几只飞鸟振翅升空,羽毛落下。
云层缓缓流动,一只大手拨开白色,从天幕中抽出支树枝做成的笔,衣袖间尽是挥洒的墨汁。她以笔尖蘸墨,混上几缕日光,画出层层叠叠的山。
裴涯絮扎好袖子,觉得胸中通透,摸出提前备好的干粮吃起来,几口下肚,加快了速度。
风一阵阵吹,肺里被冷空气刺激的干疼,脚步不停,走不动了就撑着膝盖挪,体力过度消耗,额角都在阵阵疼痛。
偶尔能听到不同于自己的脚步声,十分轻灵又急促,裴涯絮几次看过去,都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料想应该就是学堂与将箭局放入山中的动物吧,只不过现在以爬山为主,还是先不要去看那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