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晷没动,秋天的雨不大,只有些冷,他觉得自己正需要清醒。

没坐多久,一片阴影挡在头顶。

他下意识抬头,看见荀觉撑着伞,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他挑眉,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荀觉坐下,没有说话,和他一起并肩看远方。

咸湿的海风扑在脸上,过了很久,秦晷才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是没拿到出院许可?”

“没拿到我就不能出院?”荀觉满不在乎,“除了你,我就没听过谁的话。”

秦晷想了想,还真是,这人一向不服管束。

他笑了下,摸摸这人胳膊上的伤,轻轻将脸贴过去:“说个我刚刚意识到的事。”

荀觉:“嗯?”

“赵拓的第一个任务,有个阿姨替他死了,那个人是我妈妈。”

荀觉猝不及防,怔住了。

秦晷苍白地咧了下唇:“他跟我说的时候,我太小,并没有当回事,直到刚刚,我反复回想他的话,又把秦延肆说过的话联系起来,我才发现,赵拓当年,没有把话说全。或许是为赎罪,也或许他真的想弥补,多年来他一直对我很好。我从没想过这其中的缘由,现在我明白了,他那时已是人人称羡的天才,而我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他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可他真的对你很好。”荀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干巴巴的,“看一个人不一定看他的动机,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我没说他做的不好。我只是突然想,也许他是对的。”

“嗯,然后呢?”

“不知道。”秦晷无力地摇摇头,“秦延肆说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但我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非常非常想。”

荀觉摸摸他的脑袋,很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