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儿子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曾经迈着萝卜小短腿扑进他怀里,一声声叫“爸爸”的日子早已远去,他们这样的家庭,注定无法倾注太多的亲情。

然而看到儿子脑后那道疤,想着隔三差五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日子,秦延肆又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他高兴就好。

秦延肆走到门口又给食堂去了个电话:“让你们厨师长亲自去做,再加两个餐后甜点……焦糖布丁吧,他喜欢。”

明明是背着人说的,架不住他天生声音洪亮,所有人都听见了。

于是庄朵儿和圆脸胖子几个的脸更绿了。

秦延肆打完电话回来,尽量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明显比平时欢快的步伐出卖了他。

他大步走回秦晷身边,正暗自盘算着多和儿子贴贴一会,结果秦晷目的达成,竟是嫌弃地瞥他一眼,拉开了距离。

秦延肆:“??”

四十九双眼睛齐刷刷注视着他,他只得继续绷着,拖着领导的官腔清咳了一声:“我知道你们怀念赵拓,但是赵拓已经不在了,你们才是未来的希望。与其向往他,不如磨砺自己,成为他,超越他!假使赵拓在天有灵,看见你们团结一心,去完成他未曾完成的大业,他也会感到欣慰吧……”

领导就是领导,一套官话说下来,什么尴尬恼火,全都清扫了个干净。小崽子们敢怒不敢言,只有肚子不满地发出抗-议。

抗-议无效,秦延肆不知是忘了还是抠门,嘴里说着“团结”的话,在吃饭问题上却大搞分裂,不一会食堂的外卖就到了,在秦晷面前满满地摆了一桌,香气四溢。

其他人的肚子叫得更欢实了。

两个小时后,秦延肆的车轱辘话总算说完了,秦晷填饱了肚子,其他人也多少休息过了,秦延肆这才打开文件夹,招呼大家:“过来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