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对秦晷这么多年的了解,这声“嗯”的意思十分明确:朕知道了,下次还敢。
车子缓缓开动了。
秦晷倚着车载小枕头,又把眼罩摸出来戴上,但显然没睡着,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夏箕奇看了他一会,突然问:“哥,你见到他了么?”
“谁?”
夏箕奇不知现在该怎么称呼那人,慢吞吞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狗。”
秦晷仰躺的身子倏然一绷,半晌喉咙滚了一下:“嗯。”
夏箕奇:“他认出你了?完了,回去得打报告申请善后了,我最烦写这玩意儿了!”
“他没认出我。”秦晷坐直,拉下眼罩,想起脸上妆还没卸,用湿巾对着后视镜擦了擦。
一层类似皮肤组织的东西掉了下来。
他的五官没多大变化,但是上挑的眼角变得平直,眼角出现了一颗痣,眉毛更张扬一些,鼻梁和嘴唇的弧度也更明显,整张脸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与刚才略有相似,却又让人无法联系到一块。
夏箕奇松了口气。
又试探地问:“那你……还好吗?”
秦晷眼睛望向窗外:“这是创伤后心理评估吗?”
夏箕奇:“……不是。”
秦晷便不再理他,茶色玻璃窗上映出他疲惫的眼,眼睛里夏箕奇熟知的神采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漠然以及对伤痛的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