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并不是这些脑袋,而是没头的乘客,鲜血永不停竭似地从断开的脖子处喷涌出来,染红了天花板,紧跟着又在地面流淌,渐渐没过他的脚背。

刺鼻的腥臭熏得他几乎呕吐,他只能用力撑着座椅,以免被滚过来的脑袋掀翻。

真·送人头。

方雨萌无形的剪刀伸到了第31排,章铭的头掉了下来,咕碌碌滚动着,睁得大大的瞳仁里还保留着最后的惊恐,直勾勾地与秦晷对视。

“还剩最后一个活人呢,在哪里呀,在哪里?我什么时候才能剪到他的头?”

“晴天娃娃”童谣的间隙,方雨萌呓语似地呢喃。

秦晷努力把目光集中在章铭惨白的脸上,等着脑海里电锯割过似的疼痛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劲头才有减弱的趋势,大脑如同刚涂了润滑的齿轮,再度缓慢地启动。

他思考的第一个问题是:方雨萌的歌词里,为什么只剩一个活人?

一脚踢开章铭的头,他直奔荀觉,察觉到脉搏轻微地跳动,他松了口气。

但这样一来又有新的问题,如果方雨萌的“活人”指的是他的话,那么根本不需要四处去找,他就在这里,只要方雨萌眼睛没瞎,举手就能剪断他的脖子。

可是,方雨萌似乎是瞎了。

……不,她死了。

秦晷站起来,缓缓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