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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了个身,头埋在枕头里,把自己闷得喘不过气再松开,侧着脸深吸一口气时,脑海里是他的脸。

她从未想找过一个肩膀依靠,一个人能解决好所有事,解决不了就甘心面对事实。

她只是想抱抱他,问他过得好不好。他说好,就够了。

年少亏欠他太多,她往前走了很远,身体的某一部分却停留在原地,守着一片废墟不肯离开,这是她对自己难得的放纵,是她对所有规则的逆反与抗拒。

废墟之地,原本遍地黄金。他走后,沙尘渐起,堆成一座座沙丘后,再也看不到他远去的背影。

读研的暑假,她独自一人去了野柳质地公园,里面有个女王头,在海蚀风化和地壳运动中生成的自然景观。绕着女王头排队合影的人很多,她不喜欢拍自己,站在一旁拍了张图就走了。

后来,沙丘之中,风沙作用和违背自然原理下,生出了一张脸。

女王头会在风化作用下会消失,而她沙丘中的那张脸,在记忆雕刻下,越加清晰而深邃。

她从不希望他重回沙丘,路途太遥远了。

那天,她问了他两次,为什么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