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是一个瓷瓶和一个玉盒,还有一张纸笺,写了这两种的药的用处和用法,西门韶激动到拿着木匣的手都颤抖起来。
他的双腿,他的脸都可以恢复了吗?
几个月后,他便又会是曾经的西门韶了吗?
秦九照最近回府回得很晚,没人知道,她从殿香楼出来便是去了一个制琴作坊,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斫琴师学斫琴。
她亲手取来千年古桐木做琴底,冰蚕丝一根根数百上千根合并成一根琴弦,为了调音甚至学了音律,反复上漆,刮磨抛光,斫琴师看她被蚕丝磨到指尖流血,忍不住道,“其实你交给我就行了,你偶尔来搭个手说起来也能算是你亲手所制,何必真的亲力亲为。”
秦九照低下头,垂下的发丝落在琴弦上,西门韶昨日问她,这大半个月他们能不能先不见面,他说要给她惊喜,她答应了,但她没敢相信他口中的惊喜。
从她终究没有毁了那些药而是交给了他的时候,她就将决定权交到了他手里,他脸上的伤正在一点点平复,再过大半个月,就该完全恢复了。
她都不知道,这把琴,还送得出去吗?
这天午后,天际万里无云,京城最繁华的三条街道,百花街,长乐街和寻香街上,无数人都在往这三条街的交叉路口涌去,有不明所以的人拉了人询问,“这都是去哪里?”
“来仪阁啊,你没听说吗?琴仙回来仪阁了。”
“哪个琴仙?”
“京城里还有谁能被称为琴仙,当然是西门三公子啊。”
“可不是说他上次在大火里断了腿毁了脸,后来就不弹琴了吗?”
“听说都恢复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神医,你看看前面有多少姑娘家在往来仪阁去。”
西门韶久不见人,很多人差点就要忘了,那张曾经光靠脸就能被称为京城第一公子的皮相,究竟有多祸水。
秦九照对此一无所知,直到有一个人来殿香楼找到她,却是一个身着翠竹青衫的俊俏公子,皇甫染心尖上的世子爷秦九照自然认得,不过有些奇怪他怎么会来找自己,“世子?”
濮阳诚对她点了下头,“受人所托,还请秦姑娘走一趟来仪阁。”
来仪阁内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三条街交叉的路口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秦九照拧了下眉,濮阳诚在旁边轻声笑道,“三公子大概也没想到他突然露面竟然会招来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秦九照直接召了铁卫过来给她开了一条路来,她在铁卫持刀隔出的通道中走进了来仪阁,一抬眼,就看到了中堂高台处坐在琴架后的人。
秦九照曾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句话,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那时她第一次觉得,当真有人能当得起这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