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连着赢了几年刺绣赛本来还以为这回也没什么悬念,正好有些事脱不开身来,就没有去现场。听说这次头名那刺绣所用的蚕丝,是你提供的…琥珀蚕丝?”
“娘说的玩笑话,我哪里来得这极品蚕丝,都是花半郡的,我不过是顺带跟着沾了些光。”
“花半郡?”
“是啊,娘还不知道吧,花半郡就住在这条街的另一头,和我们也算是邻居了,爹和花半郡的奶爹平日里挺聊得来,她看我们孤儿鳏父的,就让我去帮着忙养蚕,也算是有个生计。”
“你的意思是这琥珀蚕丝完全都是花半郡的?”
“当然了,不然娘觉得呢?”
余老板看起来有些失望,茶水也顾不上喝了,余桑知道她这是要去找花半郡也不挽留她,笑眯眯把她给送走了。
谁想一个时辰后余老板又回来了,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余桑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话里头明说暗示想让他跟着一起回余家去,说到后来的口气里头都带上了一种浓郁得让余桑毛骨悚然的慈爱。
“你要是不放心你爹…就和他一起回来吧,不就是一纸休书的事,这休书一撕我们就什么都一笔勾销了。”
花半郡你到底是和她说什么了,怎么就把人搞得像是被烧坏了脑袋一样?
余桑好说歹说以赵青禾不在家为由总算是把余老板这尊大佛给送走了,虽然大佛临走前表示过几天还会再来。
余老板春风满面地回到家,虽然琥珀蚕丝全是花半郡的生意她没能插上手,但这一趟出去得来的好处可不比琥珀蚕丝来的小,等她当了花半郡的岳家,琥珀蚕丝,或是其他的好处还会少得了吗?
花半郡说她有意过府向余桑提亲,但不是现在,请余老板暂且保守秘密。只是余老板心里太得意,一得意就想和人说道,一回家她就和她之前的平夫如今的正君,当然也是余葇的生父说了这件事,连琥珀蚕丝带花秣说的提亲之事一股脑全说了,所以没到晚上,事情已经到了余葇的耳朵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
前世的余桑是余家最受宠的嫡子,前世是余桑跳的蚕神舞,前世里余桑的刺绣被人称为夷昌一绝,如今这一切明明都变成了他,余桑不过是个下堂夫的儿子,整日埋在桑田蚕卵堆里,在他的设计下连刺绣都没有学过,明明他才是余家最受宠的嫡子,他跳的蚕神舞胜过余桑百倍,他的刺绣当日连花半郡自己都夸过。
“为什么会这样子?他当时明明就是这么遇上花半郡的,现在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是我的…我不会白白重新活过一次,像花半郡这样的女人如果她一定得负责就会负责到底,只要花半郡娶的是我她就会发现余桑根本就比不上我,没错,只要她娶我,不得不娶我。”
“花半郡不是让你帮忙养蚕吗?琥珀蚕…余桑,我能把你赶出余家,就一样能让花半郡不待见你。”
没几日,郡南就传出花半郡要和余家大公子结亲的消息,余大公子向来才名在外,今年在蚕神祭上独跳蚕神舞就艳惊四座,再加上余老板这些天的志得意满太过惹人注意,这传言倒是越传越像那么回事,渐渐传出了郡南。
传言涉及的另一人暂时还不知道这事,花秣前两天特意将手头的活集中忙完了,在她书房隔间新添了绣架,她新上任的便宜徒弟乖乖坐在绣架前,视线全神贯注得她捏针的手都有些不稳。
刚刚教了余桑如何将丝绸底料固定上刺绣绷子,因为初学,暂时还不用勾描花样,花秣此时正在教他最基本的针法,“刺绣开始都是从花卉绣起,先用我教你的抢针绣片桃花瓣吧。”
花秣说针法本身并不难,一要熟练二要耐心,能做到这两点他就能绣出上品。
“如果想要上上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