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桑葚干配蜜酒的味道这么不错,一酸一甜…明年夏天我也要晒些,唔…”余桑摸着空盘,摸了一圈把盘子一下子推到了花秣面前,“桑葚干没了。”
花秣看他的动作像是有些醉醺醺的,不过说话什么的都还很清楚,应该是没醉,她起了身,“我就去拿。”
梁福昕夏日里晒了许多的桑葚干,密封在罐子里,花秣直接提了一瓦罐过来,回来一看亭子里没了余桑的人影。“余桑?”
“余桑,你在哪里?桑葚干拿来了。”
“余桑…桑桑…”
“别…吵。”声音从上头传来,花秣走到亭子外面一看,余桑正坐在亭子凸起来的一道脊上,他双脚跨在两侧,像骑马一样的姿势看得花秣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笑,“你怎么上去的?”
“不是有树?”余桑指了指枝条伸到亭顶的大槐树,他不肯下来,花秣没办法,她不会爬树,只得去搬了梯子过来,慢吞吞地爬了上去,站在梯子上朝他伸手,“快下来吧。”
“我不。”
花秣在梯子上犹豫了半天,终于在他旁边选了个落脚点也爬了上去,余桑指着天对她道,“你看,虽然不圆,但这么看月牙也很亮。”
“这么看起来,确实和在地上看不太一样。”
“花半郡。”
“嗯。”
“你见过余葇的,我是不是,什么都比不上他?”不等花秣回答,他自己笑了一声,“娘说我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从小到大,什么都比不上,什么都是我的错。爹以为我不知道,我被赶出绣房的时候他第一次,第一次去求余葇的爹,他恨死了那个男人却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余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却在笑,“我爹的脾气那么暴,他那么骄傲,他对那个男人下跪,就因为我这个不孝子,因为他知道我有多想学刺绣。”
“桑桑…”
“后来我就对爹说,不就是刺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学了。我和爹大概会这么一直互相捂着这个秘密。你知道吗?我真的怕了,我怕他,我怕余葇,我就是个胆小鬼,从那以后凡是他学的东西我都会避开。”
“我不会拿别人和你来比。”
余桑觉得他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大晚上发了疯一样对着花半郡吐了自己的心事,还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她问,“你还想学刺绣吗?”
“想,一直都想。”
“我可以教你,我是说,我…那副屏风,不是别人绣的,是…”
“你绣的。刚才就猜到了。”余桑低头,“手指上全是针眼。”
“那,要我教你吗?”
“要,当然要。”余桑睁大了眼,“不过,你为什么会刺绣?”余桑很好奇,会刺绣的女人总是少数,若不是绣坊的人一般哪有女人会学刺绣的。
“开始只是为了练耐心,接了家业以后觉得练针法能让我更好地分辨出蚕丝的好坏。”
“嘿…”
“傻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