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有不昼木在,天火昼夜燃烧,通常是不会有神仙靠近不昼圣境的,不过灌溉一事,英招表现出了它平日良好的兽缘,开明兽答应会过来帮它看护不昼圣境并且灌溉灵池水,麒麟不情不愿地表示抽空会来帮忙,并且把螣蛇也拖了进来。
放心了的小花妖带着英招下了凡,可他不知道帝仙大人投胎何方,只能一处处找起,最先便去了他所熟悉的西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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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淄正值春日,街道石板缝里到处都是窜长出来的嫩绿草芽,龟背山下飘着蒙蒙细雨,牛毛一般,淋上许久头发上也不过是沾了无数细细密密的小水珠子。山头上紧挨着梧桐树的四棵小树苗已经长高了许多,挺直了树干沐浴在春雨中。路上的行人大多还是打着油纸伞,路口有两个男人在互相打着招呼,“安爹,今个儿你是要去哪家说媒呐。”
“林员外家。”
“这林家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还没有娶亲?”
“谁说不是呢,挑挑拣拣就蹉跎了这么些年,如今眼瞅着都二十七八了,唉,不说了,我得走了。”
那媒公没多久就来到了林府外,收起油纸伞进了门,林员外没在府上,林谦招呼了他,那媒公从抱着的包袱里取出不少画卷出来,“来,来,好好挑挑。”他打开其中一幅递到了林谦手里,林谦接了过来,展开来拿在手中,正在看时,扑棱棱黑色的影子飞了过来,还没等两人反应,一坨还有热气的鸟屎落在了画卷上。
“哎呀。”那媒公惊喝了一声,林谦头疼地抬起眼来,“草包。”
浑身漆黑的八哥停在房梁上,撅起屁股对着她,尾羽高高翘着,正用嘴巴啄着自己的翅膀梳理着羽毛。
“对不起,安媒公,画卷被弄脏了,我…”
“不妨事不妨事,我们换下一幅再看。”那媒公拿开落了鸟屎那幅画,另打开一幅,林谦展开来,蹲在房梁上的八哥又飞了下来,停在她肩膀上,黑乎乎一团,倒像是也一本正经地在看着画卷。
“这位成家公子,那可真是上得厅堂…”
“哧——”那媒公的话没能说完,八哥伸出爪子在那画卷上划拉了一下,捅出了个大口子来。林谦觉得更头疼了,“安媒公,对不住了,我看今日我就不看了吧,不然这些画卷怕是都要毁了去了。”
那媒公看了她肩上的八哥一眼,那鸟正样子很是亲昵地轻啄着她的耳垂,虽然惊讶于林谦对这鸟的纵容,但主人家都开了口,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上林家说媒的人都会无功而返了,原来是家有恶鸟。
“草包,你说你这是什么毛病?护巢?”送走了媒公,八哥倒是不缠着林谦了,自顾自飞去玩了,林谦没奈何,自己看账去了。八哥已经不去书院了,扑棱着翅膀飞到茶馆外听人说书,今日正好听到了田螺小子的故事,八哥突然福至心灵,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