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前辈合力制住了她,期间南盟主想趁人不注意公报私仇,被刘毓庆不动声色地化解了,两人心知肚明刘毓庆给她面子没有点破她也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些人打架的地方离刘端打坐的地方太近,小笨蛋很担心她们打架的时候掌风拳劲那么些人那么强的内息影响到刘端,于是在庄主被压住的时候主动借了之前几位大夫的金针,眼疾手快刷刷刷小手抖都不带抖一下的上了庄主面部的几个大穴,将她逆转的经脉扭了回来。

不远处的叶观眉有些欣慰又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好半晌,终是下了山。

他如今过得很好,这也便够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当年那人生下来的孩子还是真的只是他捡回来的孤儿。

就算真是她的孩子,让他知道自己是个采草贼某次作案留下来的债,还不如什么都不要知道。

当年,她若没有一时兴起闯入药王谷干了那件事,当年的那个男子没有离谷独居以至于一个人默默地死在无人知晓的深山,他会不会,也如这般,妙手善医。

她该金盆洗手了。

刘端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天色还很早,武林大会为期三天,这一日的尚未开始,刘端却已经没有了继续呆着的兴致。

小笨蛋自她一醒过来,就晕乎乎地睡过去了,刘端把他背了起来,看着刘毓庆的神情让她有一种自己这个女儿一下子彻底长大了的错觉。

“娘。”

“怎么?”

“你辛苦了。”

所谓江湖,也远非一片逍遥自在的天地,即便只是短短一天,也足够她看清太多的人,而这些人,还有不少,也能被惯上她一直向往的大侠二字。

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药王典》不见了,她知道即便刘毓庆内心清楚当时有很多人就是冲着《药王典》去的,那些人一点不在乎是不是要伤了方写意,也许换个场合,杀了他夺书也是家常便饭,但她能做的,也只是以横翠山庄的名义,断了大部分人的念头。

也许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又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以为所有人都和刘毓庆一样,否则,又怎么会有南北盟的出现,又怎么会有其中的明争暗斗。若是没有横翠山庄的中立压制,若非忌惮刘毓庆,南北盟之间,说不定已经有过几次真正意义上的攻打,而不是武林大会上的比武。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其他人也会别人敬称为大侠,平时仍是用某庄主某盟主来称呼,却只有刘毓庆,大家都叫她刘大侠,而不是刘庄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一己之力捍一方天地,侠之一字本来简单不过,但她自问做不到与那些人周旋,她娘身上的责任,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承担,那侠字背后空洞而虚伪的庄重,会扼杀她的本性,“如果当大侠是这个样子,我想,我永远都成为不了大侠。”

刘毓庆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趴在刘端肩上打盹的小脑袋,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她从来不希望刘端失去这份自在的真实,“那也没什么不好,你本来就不是这块料。”

“娘。”刘端看着她,“我说真的,我当不了大侠,但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

刘毓庆觉得刚才那一眼不像是错觉,刘端真的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