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发束红绳,腰挂酒葫芦,走在崎岖山路上,就像在踩在云上,大雾弥漫,他们没多久就跟丢了他,也不知道他和莫遥是去了哪个峰头。

再之后,两人便销声匿迹,就像是从江湖中被抹干净了一样,没了任何踪迹。

***

“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会去赴约?”莫遥的视线还在场中的莫逍身上,话却在问身边的人,“你根本不是在乎别人冤枉你的人。”

“一念之差。”

“嗯?”

莫逍的寒冰掌擦过了对方的耳际,削断了发几缕,而那对手的半侧头顶,蒙上了一层白霜,莫遥一时分神,没听清楚,“什么差?”

“一念之差,上了截崖峰,一念之差,居然会跟你在一起。”

莫遥这次听清楚了,可这听清楚还不如没听见,又不是什么好话,一念之差?居然说和他一起是一念之差?

“和我一起你觉得很丢人吗?”

“我很庆幸当时差了这一念。”

还是那没有平仄的语调,还是一句话就让他心陷,还是这么混蛋啊。莫遥自己在心下感叹,就这么一会工夫,莫逍那边的状况却是急转直下。

对方那人见识到了寒冰掌的威力,没有再与莫逍正面拼杀掌力,关赟身后有人朝天抛出了翔凤剑,那人一把接住,莫逍始料未及,一双肉掌对上翔凤剑,没多久就落于下风。

“见过赖皮的,还没见过赖到这般不要脸的。”

像是为了印证莫遥的说法,那人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翔凤剑削铁如泥,就是剑气,也能伤人入骨,莫逍本来就已经连打了两场体力透支,哪里还经得住他这般逼迫。

翔凤剑直刺他右胸,莫逍却出人意表地没有闪,两掌齐拍出,惊呼声已经随着他的出招传来,虽说这一剑下去不至于立时毙命,但怎么都是在胸口也不是开玩笑的事,也不知道是莫逍觉得对方会点到为止不真刺进来还是拼着挨这一剑也要出掌打退那人,他就那么不闪不避,迎了上去。

对方明显根本没有点到为止的念头,霎眼间剑尖已经离莫逍不足三寸,就算要收手也已是不可能。

轰然一声,对方那人被寒冰掌击中,朝后飞出,关赟一掌拍在太师椅把手上顺势纵身而起接住了那人,就见他浑身抽搐满面皆是白霜,关赟运掌为他驱寒,难得松口夸了一句,“不愧是莫云寒的儿子。”“

翔凤剑脱手,并没有刺中莫逍的右胸,只是划过他的右肩,剑尖洒下点点血滴,莫逍那两掌寒冰掌是拼了全力击出,收势不及,身子被朝后抛了出去。

相较于关赟的立时出手,任谦却并没有伸手救人的动作,不过也用不着他,还没等众人看清,那灰衫男子已经抄手捞起莫逍,莫遥叫喊着大哥冲过来就只看到莫遥双目紧闭,面色灰白惨淡,那灰衫男子的食指按上他喉口颈动脉,莫遥眼巴巴地盯着,“大哥他怎么样了?”

那灰衫男子眼角微斜,扫过莫遥,“你们莫家不要命的传统,还真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