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这副有气无力的德性?”

“唐宣,我想找九卿的时候,我以为她是伙计,等到我自己入了贱籍只想和她一起过的时候,却才知道她是少府卿。”

“你不再是贱籍了。”

“那又怎么样?”他漾起一抹苦笑,“我还是祈府公子的时候,她也没见的喜欢我,连身份都从来没有告诉我,她还知道我一直想找卢杭生。”他突然笑了,“也许她是怕我万一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会缠上她。”

第110章 一纸怜情(六)

“给我?”

祈楠栖点头,祈怜一手拿着卷轴在另一手的掌心拍了几下,“画啊画,我们又见面了。”

“我就不送你了。”祈楠栖转身朝里走,“等等。”祈怜追上去拦在他身前,“你真的还是不打算告诉她?”

祈楠栖没说话,祈怜还是不肯死心地追着他问,“难不成你打算瞒她一辈子?是你对我说爱一个人不能只看到她光鲜亮丽的表面的,可你为什么自己不肯让她看到全部呢?再说,只是她并不喜欢你的画而已,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我那天是开玩笑,她训斥手下玩物丧志也不是针对你的画啊。”

祈楠栖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你不懂。”

“那你说到我懂啊。”祈怜抓过他的双肩,“楠栖。”

“你还记得不记得两年前,南淮赈灾款被私吞一案?”

“当然记得,那案子闹得那么大。”

“那案子是笑笑经手的。”

“不是京兆尹办的吗?”

“那三人里,还有一个当时的大司农,若是没有笑笑,京兆尹会敢查吗?”

祈楠栖慢慢转身一手放在腹上沿着湖走过去,走上了水榭,祈怜还是跟着他,“好吧,可这和我们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她当时带兵去南淮治水赈灾,大水淹了万亩良田,南淮的百姓无粟可食,可是赈灾用的粮食和赈灾款却都迟迟不到,连军中的士兵都快开始没有东西吃,受灾最严重的村庄里,甚至用大瓮烹煮被饿死的人来吃,还有为了抢人肉吃掉进大瓮被活活烫死的人。”祈楠栖不忍心地合上了眼,“这样子没几天,水灾未过,南淮又开始爆发大面积的瘟疫。”

“好惨。”祈怜拧着眉头,“后来呢?”

“后来,粮食和银子终于送到,却少得连一座城池都救不了,更别说是整个受灾的南淮平原,那次,大概是我见到她最生气的一次,也是那时候,她发现我串通军医偷偷跟着她。无论我再怎么不愿意,她找了人送我回京畿。”

“那她呢?”

“她?”祈楠栖弯了弯唇,“她自己一个人一骑马日夜不息地赶回了京畿,等到我到家的时候,那三位大人都上了刑场,大概连尸骨都寒了,被扣下的银两和她们被抄的家产都送去了南淮赈灾。”

祈怜同仇敌忾地骂了一声,“该杀。”过了会,“可是这还是和我们说的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