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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五天没来迎客居了,是不是因为洗尘居很忙?午时饭点过了,祈怜洗完了碗,一个人坐在厨房前发愣,刚好那掌柜的经过,“你发什么愣?傍晚要用的菜不会先洗起来。”

祈怜还没说话,倒是厨房里出来了一个厨子,“掌柜的,八角茴香都没了,怎么今早去买菜的人没有买?”

那掌柜的一皱眉,祈怜猛地跳了起来,“我去买,保证立马买回来。”

祈怜确实很快就买回了那些香料,不过他没立马回来,他顺利绕进了洗尘居。

他一个个扫过那些伙计,没有唐宣的影子,他走到了其中一个应该是管事的人面前,“唐宣呢?”

“谁?”

“唐宣?你这里的伙计,她不在吗?”

“我们这里没有叫唐宣的伙计。”那女人狐疑地看着她,“事实上,我只认得一个叫唐宣的人,她可不可能是我们这里的伙计。”

“那是谁?”

“唐少府。”

“谁?”

“少府大人。”

祈怜脑中轰得一声像是炸开来一样,张开嘴说话都成了条件反射,“你是说和卫尉卿廷尉同为九卿之一的少府?”

“没错。”

“不可能。”他猛地摇头,肯定是同名,“我上次还在这里见过她的,而且,她总是穿着布衣,少府大人怎么可能穿布衣?”

“那就更没错了,肯定是唐少府,少府监掌管着织染造纸衣膳等等总共一十七署,大人自然会上洗尘居来,而且,唐少府平日里是出了名的喜欢穿布衣。”

第109章 一纸怜情(五)

那是一骑血红色的神驹,飞驰而过的时候路人几乎只能看到一道红影。那红影在白王府门外猛地刹住,马上一人单手轻轻一按,在马背上翻身而下,手里马鞭随手一抛,被那闻声而来的几个侍从刚好接住,“殿下,您回来了。”

“殿下,怎么就您一个人?大部队呢?”

那女人一身深色长袍因着连日奔波褶皱地厉害,风尘仆仆,面上难掩疲色,只是眉目冷然,视线扫过时,依旧厉色难减。

祈楠栖总说龙笑白是京畿最苦命的藩王,河西叛乱,她去平,南淮水患,她去治,江宁蝗灾,她还得去捉虫。

他缠了她三年,一路追随,甚至差点在河西丢了性命,就像他对祈怜说的那样,对龙笑白,他早就已经无可救药了。

整整三年,他终于将绕指柔丝缠上了龙笑白的心。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嫁给她,意味着不会有柔情蜜意的妻主陪在身边,意味着日后无数个漫漫长夜他都要独自度过,意味着在她心目中,天下苍生永远在他之前。

冷面冷血,并非无情,只是那颗心,太宽广,那颗心,怀抱天下,将自己的血泪全都掩埋在最深处,那让人心折的强大,才能让他祈楠栖甘心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