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摆上,绣着和自己一样的鸳鸯交颈戏水图,他的面色有些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他对着付紫翠说得好听,可真要和一个几乎是完全陌生的女人共度春宵,他大概,仍需要一些勇气。
可她愣是那么站着一点动静也无,付紫翡忍不住想,她这是打算和他僵持到天荒地老吗?
“不喝合卺酒吗?”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又抬起头来。
她的脚步声走到了桌边,回来时将酒杯递到他面前,他仰面一口喝干,喝得太豪迈太急,冷不防被呛到,咳嗽了起来。
酒杯被人抽走,一只温热的手将他捂着自己嘴的手拿了下来,付紫翡的身子颤了颤,待到缓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
“你…”
他抬眉,她坐在了他身侧,手却还在他腕上,眉头微蹙,好半晌才松开了手,视线,终于落在了他脸上。
“把衣服脱了。”
那是付紫翡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那是一种带着淡淡沙质的低沉嗓音,在这夜色中竟有一种独特的安抚人心的效力,比她以前听过的任何一个声音都更加让人安心。
付紫翡脸上又热辣起来,他磨磨蹭蹭脱去了嫁衣,她替他掀开了锦被,“睡觉。”
付紫翡微微一怔,不明白这个睡觉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个睡觉,他等了半天,却发现她闭上眼,连呼吸都似乎变沉了。
真睡觉?
虽说还没做好共度春宵的准备,可是被自己的妻主这么放鸽子,付紫翡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不爽,他就真的这么没吸引力?
他连着翻了好几个身,再一次面对着她的时候发现那双眼又睁了开来。
四目相对,一时无语,终于还是付紫翡打破了冷场,“妻主。”
他的声音很低,秦矜禾似乎叹了口气,“睡不着?”
“呃,不是。”
“那就睡吧。”
“哦。”
“明日我要出趟远门,大概一个月后回来。”
“嗯?”
她没再说话,付紫翡却更不爽了,才新婚就丢下他一个人独守空闺。
虽然只是为了成全弟弟才成的亲,可是新婚之夜,付紫翡就尝到了当怨夫的滋味,酸酸涩涩,比那些滴滴苦的药的滋味也好不到哪里去,实在怪不好受的。
***
“她这是什么意思?太过分了。”
付紫翡看了付紫翠气呼呼的脸一眼,其实他也这么觉得,不过一晚上睡下来,好像也没多少感觉了,毕竟,她们连露水妻夫都算不上。
“尚大小姐不是约你今日出去赏雪吗?”
“没心情。”付紫翠在他身边坐下,“哥哥你为了我,这样子,我,我…”
“其实呢,也不全是为了你。”
“嗯?”
“反正我也嫁不出去,这样也好,至少我还能留在付侯府。”
付紫翠还是气鼓鼓的,“你就知道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