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打了个寒战,邱赫的笑声在不远处传来,“没想到二公子妻夫二人感情这么好,说起我也算是两位的半个媒人,不知道今日二公子献上了什么贺礼?”

“世女,这不是还没打开呢,大家都等着看呢。”旁边有人接口,邱赫的视线落在袁轻卿拽着苏离峯衣角的手上,一扫而过,朝袁素笑道,“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袁大人,不如让大家都欣赏一下,如何?”

袁素百般不情愿,却还是打开了身后侍从捧着的红缎盒,那红缎盒四四方方一个,不大也不小,一打打开,有人扑哧笑出声来,原来,那盒子里面,是另一个盒子。

不过这个盒子,莹白色一片,乍眼看上去到像是一块冰。

“这里头,不会还是个盒子吧?”人群中传来笑声,袁轻卿也好奇地盯着,袁素没办法,伸手想将那个盒子取出来,手才碰到,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好冰。”

这次笑声断了,好奇的视线逡巡在那盒子上,这看起来像块冰,难不成还真能是个冰盒?

邱赫也踏上了几步,“袁大人,怎么了?”

“这盒子,冰砖一样凉。”她摇着头,就着那红缎盒用力一揭,里头那冰盒盖子也被打开,这次,却是怵目惊心一片血红色。

血红色的液体在那冰盒里流淌着,在日光下如炫彩一般,袁素靠得很近,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忍不住转头看向苏离峯和袁轻卿,“这究竟是什么?”

苏离峯叹了一声,“这么好的好料,居然没一个人识得,真是白白浪费我一番心意。”

袁轻卿捏了她一把,“究竟是什么?我也想知道。”

从那盒子打开开始,邱赫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暗沉,别人也许不认得,可她每年入皇郡参拜觐见,见过多少奇珍异宝,却认得这东西。

“鳖血,给泰岳大人补身子的。”苏离峯摊了摊手,原本被震慑住的人群又笑出声来,果然是个吃软饭的浪荡痞子,居然就准备了这种贺礼,菜市里随随便便杀只鳖都能取得更多血。

邱赫的面色很难看,看向苏离峯的视线隐晦难测,那日在那破院里,她一直归咎于自己未作防备,可今日这闪耀着溢彩的血,这股混杂着草药味的腥气,还有这冰玉锦盒,这血,分明是常年冰冻的漠河内才会有的千年雪鳖的血。

***

“苏小姐,你今日送的贺礼,还真是让大家都开了眼界,我可是学到了一招,这以后回去给岳母贺寿就能省了一大笔开销了。来,我敬你一杯。”

苏离峯被一群心怀不轨的女人围着灌酒,她来者不拒,一杯杯往下灌。

“不知道苏小姐平日都是作何营生?我听说苏小姐赌术精湛,不知道能不能指点几招?”

袁轻卿翻了个白眼,这一句句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她羞辱她,反正她脸皮厚,她自己不在乎他又有什么好心烦的。

那个可以不顾周围一切倒地就睡的女人,还会在乎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语?

袁轻卿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弯了弯唇,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说错,他羡慕她,羡慕她的随心所欲,羡慕她永远穿着那一身在旁人看来难以入眼的灰衣布衫,却只有他知道,那身布衫的内料根本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普通,羡慕她可以挑眉耸肩,说一句,“我舒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