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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白靠着船舱而坐,一手搭在船舷上,视线在甲板上一排打赤膊的女人身上扫过,那些女人腰际都绑着粗绳,从耳朵到脑袋都包上了一层熟皮防水,嘴里咬着锡打的弯环空管,没多久,就挨着个一一携篮如水。
捞到的老蚌安放在篮中,一拉绳,甲板上的人就将人拉上来。
“死过人吗?”第一个女人湿哒哒地上来的时候,慕容白突然开口问道。
“不会。”萧素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少主交代下来过,宁毁十珠,不伤一人。”
“那倒是不像个生意人了。”
萧素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指挥着甲板上的人将老蚌小心翼翼地安放在舱板下面,“其实,老管事没有恶意。”
慕容白轻轻勾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家少主的男人,也不会成为你的主子。”
心思被人直直戳破,萧素面上一愣,转头朝他看过来,正落在他唇角的浅笑上。
她一直记得当年廉岛海滩雨后飞虹的美景,七色虹桥有如从海面上生出,划过天际,又漫入海面。
淡淡一抹,似乎飘忽即逝,却又美得那么动人心脾,因为那是狂风暴雨后出现的浅浅平静。
这个男人,究竟经历过什么?念头一起,萧素摇了摇头,又立刻赶跑了这想法,他说不是,不代表他真的不是,少主能带他在身边就说明不简单了,这可不是她该思考的问题。
“慕容白。”
甲板上传来了萧翊的声音,“过来。”
慕容白慢慢站起了身,萧翊的身上也在滴水,她没下水,不过每个蚌上来都经她的手挑拣过,不熟地再重新放回海中。
“既然你说你都会,去底舱取珠。”
慕容白点了点头,面上笑容更甚,闻着这股腥味,他已经手痒很久了。他转身离开,萧素却在后怕,少主这到底是真的要他去取珠,还是因为自己与他说话而刻意支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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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珠一共历时半月,慕容白脸上肤色都稍稍被晒深了一层,难怪萧翊的肤色比之他见过的其他女人会那么深。
“一共采得五千六百两,去年一采,足有上万两。”
“该休养了。”
萧翊从仓房出来,慕容白正等在外面,楼船停靠在岛边,海波平静,他弯了弯唇,“她们说采完珠都要备酒狂饮,不醉不欢,你怎么不去?”
“这就去。”
慕容白跟在她身后,“既然如此,我就舍命陪妻主,我看到她们已经搬了五坛十年陈的琥珀光过去,说是要灌醉你。”
“你?”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