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六睁大了眼,拉着马朝前走了点,翻身下来,朝那竹竿女道,“你到底是给她吞了多少?”

那竹竿女急急地扶着那肥女人,“你不是说两头鹿的鹿茸。”

“老天,我又不是说一头鹿,我们做药材买卖的收鹿茸都是先燎掉毛洗干净,断成三寸左右长度在酒内浸泡,然后在火上烤炙到脆,我说的是那个一头,一头鹿的鹿茸可以制成好几头了。”

“那她这是…”

“你还是快点带她去看大夫吧。”

一群人嚷嚷乱乱地策马朝着来路的方向折了回去,凤六胸口的衣襟里上下起伏,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笑声。

“出来吧。”

她身前突然间端坐着一个秀致少年,笑得红扑扑的脸蛋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凤六捏了捏他的脸,他晃了晃头,“姐姐,你猜我刚刚闻到了什么?”

“什么?”

“仙草的仙气变得好弱好弱。”

“嗯?”

“弱得都快断了。”

***

床上的男子紧紧闭着眼,抿起的唇惨白得毫无血色,洛八站在床头,“快点。”

那大夫慢慢悠悠地坐下去执起他的手,几乎是扣上手指的瞬间,她突然间丢开他的手,见了鬼一样朝后从椅子上跌落下去,“这是,这是什么东西?”

她一张老脸吓得和床上的人白得可以一拼,惊慌失措地从房里一路跑出去,正撞在院内走近的一个年轻女子身上,被那女子一把扶住才没又摔下去,清冷的嗓音似乎有些狐疑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那,那不是人,有妖孽,妖孽。”那大夫拉着玄七的手,发颤的手指正好也搭在她脉门上,猛然间惨叫出声,一路冲出了洛府,口中慌乱地自言自语,“都是妖孽,妖孽。”

玄七回头朝那大夫跑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腰际被晃了晃,“玄姐姐,怎么了?”

“没事,我大概吓着她了。”

玄七推开房门,洛八正抓着床上人的手,紧锁着眉头。

“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抢他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赤宵来刺他一下,也许他就醒了。”赤宵剑自告奋勇地从玄七的腰际浮了起来,玄七无奈地把它抓了回去,“别添乱。”

洛八握着他冰凉的手,眼看着他面上浮起一层层笼罩的淡淡绿色,带着朦胧的雾气,掌心的肌肤越来越冷,她摇着头,“不要。”

他全身都被淡淡的绿色覆盖住,隐约间几乎能看到片片绿叶盛放,翠意盎然。

“好漂亮。”

玄七伸手捂住了赤宵剑的整个剑柄,洛八紧紧扣着床上人的手,一滴滴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掉在他身上,那圈绿色越来越浓,他的面色也愈见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