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好奇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方才差点以为不能活着走出来——”锐平有点儿惊魂未定,思忖道,“大概——我可能,犯了陛下的忌讳。”
“陛下素来对将士们严苛,将军说话行事还是要更谨慎才行。”
“是啊,我是个直肠子,习惯了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时还真改不来。对了,你给我挑三四十个嘴巴厉害的,在军队里骂人斗狠最凶的出来。”
“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城门口叫阵去啊!给我要多难听骂多难听!”锐平又补充了一句,“若想把敌军骂出城的话,恐怕三四十个不够……那就凑个三队人,每队三十个,轮流叫阵。”
“若敌军不出城呢?”
锐平无奈地挠了挠头,道:“那就狠狠骂到敌军有动静为止!否则陛下怪罪下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是。”
……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叫阵行动开始了——
翚军的叫阵小队从晌午开始轮番上阵,个个骂得唇焦舌燥,卖力地骂着无数世间不堪入耳的肮脏段子,把守军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问候了个遍!
可惜直到月上中天,守城的军队就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连个回骂的声音都没出现。
叫阵小队铩羽而归。
……
见翚军叫阵的士兵纷纷撤退离开,城楼上的守军虽心中强压着怒火和不甘,但耳根一清净,个个都顿时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妈的,这帮孙子骂得也太难听了!”
“这仗要是真打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若不是将军有令,我早冲下去杀个痛快了!”
“这也太憋屈了,活像龟孙子!”
“大伙儿忍忍吧,搞不好明天那帮狗腿还来呢!”
“真他妈混蛋!”
“……”
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骂声中,一条人影在浮云蔽月的一刹那“倏”地消失在城楼之上。
昭莲殿偏殿的圆桌上摆着一壶酒和两只白瓷盏。
一扇窗不知何时被打开,窗棱上落着一个慵懒不羁的身影,即便是穿着夜行衣,那身影也一样挺拔修长。